轮廓被背后照耀的阳光镶上一圈金边,配上她闪耀华丽的金发,宛若曙光女神下界。
等她走进殿内,夏拉才看清她背后的物件,竟是一把造型介于吉他和琵琶之间的陌生乐器。
贝希托的注意力马上被她吸引,笑嘻嘻地走上前去,接过她背的乐器,问道:“这把卡耶琴是哪里上贡来的?”
“昨晚到的一批贡品里的,很稀有的一把琴,据说由名师制造。早晨陛下传唤我过去,就是把它赏给我。”
贝希托在上方琴弦上信手拨弄了几下,又把琴翻来覆去查看,屈指成钩敲击琴身,辨识声响,点头道:“不错,是名品。”
“那殿下教我怎么弹吧。”苏曼笑道。
“好,我先调下音。”贝希托不再多话,认真鼓捣起那把琴来。
整座宫室里突然沉静,只剩青年拨弄琴弦发出的几缕清音。
刚才絮絮叨叨的大孩子消失不见了,那把琴使他瞬间变成了成年人。
夏拉有趣地观察着贝希托的变化,青年与乐琴专注交流的模样,竟使他变得迷人起来。
“夏拉,你以前认识贝希托殿下?”苏曼好奇问道。
“不能说是认识,只是昨晚进宫路上打了个照面。”夏拉瞥了青年一眼,摇头道,“我没想到他会弹琴。”
“贝希托家族的人,个个都是天才乐师。”苏曼一脸崇拜,“昨晚我弹的那架白色贝希尔,是殿下亲手为我所造。”
“亲手……”夏拉不可思议地看向贝希托。
就好像对方看不出自己善舞一样,他也猜不到贝希托如此精通乐理,甚至达到能够自己制造乐器的境界。
夏拉舔了舔嘴唇,微笑。
看来这座王宫里的人,个个都身怀绝技。
“苏曼,初学者弹奏这种琴,要在手指上绑拨片,不然容易受伤,回头我帮你准备一套,你再学吧。”贝希托自然地拿起那把琴,两手左右开弓,娴熟地配合着弹了一小段韵律,抬起头笑着发出邀请,“夏拉,跳一段舞给我看看吧,我来帮你伴奏如何?”
夏拉一愣,怎么这位殿下还没忘记这事。
三番两次盛情要求,使他拉不下脸再拒绝。
“啊,对了!”苏曼捂住嘴惊呼道,“殿下,差点忘了告诉您,刚才我过来路上,看到您家的侍卫长在寻找您,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糟了!”贝希托脸色苍白,站起身来,郁闷道,“我倒把他给忘了,要是回去他又在二叔面前说我坏话,就完了!”
意识到这项事态的严重性,贝希托再也没有了弹琴观舞的兴致,把琴往苏曼怀里一塞,连告别也省略,就快步走了出去。
夏拉俩人仍然送他到殿门口,看着他目不斜视地经过无数后宫美女身畔,匆匆走远。
夏拉转头与苏曼对视而笑。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形成默契,不一定要靠时间。
苏曼走后,夏拉一个人走回桌旁,拿起那枚红玉环,紧紧握进手心。
冷汗趟过背后,夏拉深深吸了口气。
天知道,这个玉环对他而言有多重要。
刚才急中生智,在贝希托面前装得完全不在乎,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
贝希托拿玉环说事的那一刻,夏拉分明从他眼中看出一丝试探的意味。
厌恶那种自己的弱点被别人发现,掌握的无力感。
夏拉拿过那盒琳琅满目的首饰,把玉环轻轻放进底下,表层盖上各类饰品,玉的质地被完全淡化。
天天戴在身上,难保不出纰漏。
住在坦赞王宫里的日子,就让他心底的牵挂藏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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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月中,坦赞王宫的宴会仍旧一场接一场举办着,三年一度的庆贺大典,来自大陆各地的王族权贵们,好不容易有机会聚集一堂,怎能放过如此良机?
通商的,攀亲的,叙旧的,打点关系的。
不变的宴会殿,百变的人。
但真正需要夏拉这位第一舞者表现的机会却没再遇上。
正如今天,坦赞王依旧沉默寡言地高坐在王座上。
夏拉与苏曼一起坐在他左下首,两人共用一张矮几,上面摆满精美的佳肴。
当坦赞王的眼神又一次游离而去,夏拉心下觉得有些好笑。
这位高高在上的王者,真的很喜欢发呆。
他并不爱参加宴会,夏拉猜测,也许驰骋战场的人,面对这无趣冗长的宴席,都无法提起兴趣。
但他却每次都把夏拉和苏曼召唤过来,布置好座位招待着,也不要求他们弹琴和跳舞,甚至一场宴席下来也没有半句吩咐。
仿佛他要的只是陪伴。
无需交流的陪伴,包含在视线范围内的存在。
“哐!”一阵桌几碰撞声,把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
一名身穿盔甲的壮汉猛然跃起,跳到殿中央,朝着坦赞王的方向吼道:“陛下,我今日要在此挑战石格塔家的小子,我看他不顺眼很久了!”
坦赞王没有任何反应。
对面也站起来一人,气势汹汹地走向他,大声道:“好你个呆胖子,以为老子怕你?今天必然打得你满地找牙!”
先前的壮汉回身叫过一名属下,命人抬来一把一人高的黄铜巨刃长刀,挥舞几下,虎虎生风,沉重的武器在他手中轻得如同木棍。
接受挑战的人直接从腰侧抽出一把弯刀,沉着应战。
很明显他是某族的王族成员,可以带刀上殿。
夏拉收回视线,看苏曼玩弄琴弦。
参与了十几次王宫宴会的他,已经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
武人的性子就是如此彪悍,说打就打,毫不含糊。
经常打斗中还凶神恶煞的两人,分出胜负后便好得跟亲哥们似的,勾肩搭背,约定来年再战。
比武中产生伤亡也都自行承受,愿打服输,不会有什么下一代为父报仇的心思。
而坦赞王也从不插手过问,无声默许,哪怕他的麾下人士经常把宴会席砸得面目全非,宛如风暴过境。
或尖锐或沉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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