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阮绵姑娘求见。”
阮绵在门外等了很久,她没想到瑶山一派居然如此之大。不情不愿跟着凤色在山上兜兜转转了足足半个时辰,她才在一间屋子前停下了脚步,冲着屋子柔声禀报了一句,阮绵姑娘求见。
门被人轻轻打开了,一抹月牙色的衣摆在门口晃了晃。秦思见着她淡淡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凤色识趣地抱拳道别,临走前丢下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给阮绵。
阮绵在秦思清泉一样的眼神里跌了进去,稀里糊涂进了屋。
一壶清茶,茶香袅袅。
阮绵捧着茶悄悄瘪嘴:秦思的身上带着娴雅的气息,与其说是仙气,不如说是书卷气。他不像是道士头子,倒像是哪个太傅家的公子哥儿。只是他比一般贵族子弟多了许多分闲适,他每一个动作每一次笑都是安静至极的,仿佛天性比寻常人舒缓上许多一样。
比如现在,她手里的茶已经散尽了热气见了底,他依旧是眼波如清泉,不言一字,只笑芳华。
最终,耐不住性子的还是阮绵,她干笑,“秦、秦思掌门,我叫阮绵。”
秦思微微一笑,颔首。
她抓耳挠腮,“我从启洲大陆来,那儿比这里大很多,有很多很多国家,一个叫华邵的国家,可能你们桃花郡上的人没有去过那种小国家……那儿本来很美很美的,可是……后来,哥哥他……杀了父皇和娘亲……我想找神仙让父皇和娘亲活过来。”
秦思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他轻道:“死而复生有违天理。”
阮绵的身子轻轻颤了颤,眼圈红了。良久她才道:“那就让哥哥死。”
“神仙皆是大善,只会渡化世人,又怎会答应你这杀人害命的祈求?”
阮绵一愣,继而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我不管!我爬山涉水到这儿,绝不后退。神仙如果不给,那我就求他,缠他,直到他肯答应我为止!”
三年,她从那个浴血的宫里爬出来已经整整三年!世人都说桃花郡上有一个神仙,他法力无边,恩泽四海,只要凡人能够渡过奈何海,只要凡人能够走到他面前,他就会用他撼动天地的力量答应那个人任何请求!她已经记不清翻过多少重山,趟过多少条河,甚至记不清身上的筋骨被撕裂了多少次,她只是想见一面神仙而已啊……
“胡闹!”秦思皱了眉。
阮绵眼泪汪汪,咬着唇不吭声。
末了,秦思轻轻叹了一口气,拉起她的手掀开袖摆,从附近的架子上取了个木匣子。纤长的手指缓缓揭开她手上的绷带,从木匣子里挑了一些透明膏药,轻轻地抹到她的伤口上。
阮绵这才发现,昨天的烫伤真的已经好许多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一腔愤恨没地方发泄,最后只能乖乖当个提线的木偶。药上完了,她才尴尬道:“谢谢你啊。”
秦思泉水一样的眼光落在她红红的眼睛上,他轻道:“桃花郡上没有神仙。”
*
桃花郡上没有神仙。阮绵被这淡淡的一句话戳得心口疼得厉害,直到走出书房她都没有缓过神来。如果连桃花郡上都没有神仙,她还能去哪里找神仙呢?
她在瑶山住了下来。除了这儿,她已经没有第二个可以去的地方了。安家落户那一天,上门的第一个客人不是秦思也不是凤色,甚至不是人。书房一见的那个黄昏,她不死心地缠着秦思问,为什么岛上有妖怪鸟,却没有神仙?秦思笑着答,白翎,是精魅。
阮绵心情不佳,站在门口和那一只不速之客僵持。
那只不速之客顿时阴沉下了脸,“喂,凡人,你竟敢拦我?你知道我是谁么?”
阮绵努力挤出一个笑来,用力回忆了片刻终于从脑海深处挖出了他的名字,带着几分恶意曲解了,“知道啊,秦思的师叔,叫……百灵,百灵鸟?”
“你!你好大的胆!”
白翎瞬间炸毛。
阮绵依旧是怕他的,只不过这一重怕已经减了许多成。他白翎辈分再高,终究是个长老而已,长老敌得过掌门威望么?她彻彻底底想了个通透,这只死鸟压根只敢吓唬吓唬她吧!
“百灵啊,手还疼不疼?”一想到上一次那只气势汹汹的鸟居然眼睛红红地飞走了,阮绵就憋不住想笑。很显然地,白翎也被唤回了那一日的记忆,他原本泛红的脸这会儿泛起了青。
她嗤之以鼻,却也不敢真的怠慢了。她不与瑶山弟子住在一块儿,这周围的房子稀稀拉拉的不是很多。要是他突然发火又要绑着她下锅,她指不定就剩下跳崖一条路了。
白翎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眼神锐利无比。阮绵忍不住悄悄往屋子里缩了缩,强行装出来的满不在意的外壳没能坚持住,一不小心乱了心跳。他变成鸟的时候,眼睛明明是呆呆的,黄豆大小的眼睛,雪白的羽毛,怎么看怎么是一只呆鸟,怎么变成了人会这样……
烈日骄阳,烤得视野成了一片氤氲。许久,白翎才咬牙道:“现在开始,你滚下山去,我可以留下你性命。”
“为什么?”
白翎冷笑,“不为什么,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莫要以为秦思护着你,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我要取你一个凡人性命易如反掌。”
这只鸟眼里是满溢的厌恶。阮绵清楚地看到,但却不能理解。虽然她曾经按着他差点儿烤了吃,但是他早就报复回来了啊……
“我不走。”她咬牙,“等我做完要做的事情我会走,但不是现在。”
“真不走?”
“是,不走。”
白翎笑弯了眼,“你比较喜欢烧死在这房里?”
阮绵忍住了心头的恐惧,咬牙直视他的眼,“反正我两条腿跑的比不过你两只翅膀扑腾的,你要烧就烧,少废话!”
空旷的院子里,阮绵的声音响彻开来。白翎久久没有声响,他默默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那个晚上,阮绵一夜未眠,她睁着眼看着窗外的月亮,仔细听着院子里的动静。结果,白翎却没来。既没上门找麻烦,也没真的放火烧了院子,他就像是放过她了一样。
可是她还是不安,莫名的不安。这种不安焦躁无根无源,却深入骨髓。
第三日的清晨,一碰凉水把她从睡梦中拽了出来。她迷蒙睁眼,对上了白翎橙黄的眼。他说:“听说你要找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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