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元涛与伊莎跳完舞回来,没有看到盛薇,便问一边的阮正林,“盛薇呢?”
阮正林道:“方才我与客人谈话,她独自往那边去了。”
其实方才与客人谈话的时候,阮正林的目光还一直追随着她,怎知一个不注意,她就不见了踪影,匆忙地结束了与客人的谈话,他也正打算去找她。
伊莎笑着说:“还是我去找黛米娜吧,你们俩聊会!”
伊莎说完,便转身沿着小径往花园的另一边走去,苏元涛见阮正林神色不对,问他:“方才阮兄与盛薇聊得怎么样?”
阮正林牵强一笑,说:“还好。”
“我这个妹妹要强得很,连我常常都拿她没办法。”提到苏盛薇,苏元涛脸上不觉流露出宠溺的神情,“不过她身上也有很多优点,她温柔、美丽、勇敢、自信、独立,但凡接触过的人,很难不喜欢她。”
阮正林想起苏盛薇的笑容,那样的纯真绚烂,如同洗尽铅华,焯约美丽,心中不由感到一阵寂寥:“是啊,苏小姐确实与众不同,不知道谁这样幸运,能够娶到她这样的妻子。”
直到现在,他都不能接受苏盛薇已经结婚这个事实。
苏元涛听出阮正林话中的失落,便对他说:“盛薇曾有过一段三年的婚姻,可惜对方不懂得珍惜她,以致两人的感情彻底破灭,她来到美国,就是为了忘记过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想起叶智宸,苏元涛心中就抑制不住愤慨,枉他以前还相信,叶智宸是能一辈子好好呵护盛薇的男人。可是结果怎么样?不过短短三年,他便厌倦了自己的婚姻,背叛了他们的感情,害得盛薇遍体鳞伤。
这样的男人,根本不配得到盛薇的爱,所以苏元涛一直觉得,盛薇毅然离开叶智宸的决定是正确的,与其继续待在那样的男人身边,不如勇敢地离开。
阮正林眼睛豁然一亮,激动地问:“这样说来,苏小姐如今是单身?”原本沉入谷底的心,瞬间又燃起了希望。
晚会上宾客很多,不过盛薇几乎都不认识,索性独自沿着庭院散步,站在长长的回廊之上,时光成了一种恍惚的错觉,不远处树丛的影子,在她眼前明暗跳跃。
到了冬季,气温降得极快,尤其是晚上,似乎格外的冷,好在她外面罩的大衣厚,上好的羊毛料子很保暖。
长长的廊子有熟悉的味道,冷冷的空气里有一种昨日的旧梦,好像一个人午睡醒来,一天就已经到了夜幕来临的样子,心里格外难受,宛如被大断的时光抛弃。
她以为已经忘记,可是那些往事,又不经意地跃至眼前。那些深刻的记忆,无数熟悉的场景,一幕一幕,就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那样的清晰,让她不知所措。
“盛薇,我爱你,对不起,以前我总是让你受伤害,那都是因为我太爱你,我现在才知道,自己那些该死的嫉妒心是多么的可笑,我不会再如此愚蠢,只求你醒过来,求你……”
她中弹昏迷不醒的时候,他低低的、长长的叹息,此刻仿佛又回旋在她耳际,久久萦绕不散。
心尖一阵剧烈的疼痛,随后像是突然被惊醒了,她在做什么,为什么还在想他?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而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苏盛薇深深地吸了口气,冰冷的空气进入肺部,却十分有效地平复下起伏的情绪。她很快冷静下来,绝美的脸庞上,那抹痛楚不见了,只剩下最最淡然的柔和。
伊莎已经找了过来,“黛米娜,原来你在这,害我一通好找。”笑着走过去牵了盛薇的手,“怎么一个人在这,像你这样的大美人,难道没人上来邀舞?”
盛薇“嗤!”地一笑,“什么大美人,别忘了,我现在是个孕妇。”
伊莎道:“孕妇怎么了?那一点也不影响你的魅力,估计那些男人都太没自信了,怕被你拒绝,才不敢过来。”
盛薇轻轻将自己的手一挣,故装生气,“伊莎,你总是拿我玩笑,我不理你了。”
伊莎笑呵呵地说:“好,你生气吧,我最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了!”
盛薇嗔道:“伊莎你太坏了,看我回头不告诉大哥!”
两人一边拌着嘴一边往回走,阮正林看到从远处的暗影里渐渐走来的苏盛薇,眸光就像是钉子,完全定格在她身上无法移动半分。
不知道她正与伊莎说着什么,笑起来依旧明眸皓齿,璀璨生辉。他最最喜欢的就是她那双眼,明净清澈,灿若繁星,里面仿佛有无数清雅灵秀的光芒,此刻,他不由想起这样的诗句——
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水湄兰杜芳,采之将寄谁。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似乎每看她一次,他就对她多一丝着迷,无法自拔。
这样的聚会,盛薇虽然很想多待一会,无奈现在她还是比较容易感觉到疲累,况且晚上十点,已经到了她休息的时间,在生物钟的影响下,这会她已经忍不住犯困,就对苏元涛道:“大哥,我有些累,就先回去了。”
苏元涛想给阮正林多一点机会,就说:“你难得参加一次这样的晚会,就再多玩一会吧,稍后我们一块回去。”
盛薇笑着说:“不用了,你和伊莎再玩一会,司机先送我回去再来接你们,时间应该刚好。”
阮正林心中虽然不舍,却还是绅士一笑,“那我送送苏小姐吧。”
盛薇冲他微笑,“阮先生这里有这么多客人要招呼,就不要麻烦了。”
阮正林连忙道:“不麻烦,就让我送苏小姐出去吧。”那急切的神情,与他沉稳冷静的外表极为不符。
盛薇见他执意如此,便不再推辞。两人缓缓往外走,冷月如霜,道路两旁有中式庭院路灯,长长的两排,从这里看去,仿佛漫长没有尽头。
可是阮正林知道,总会走到尽头的。
灯光打在她精致的脸庞上,浅浅的泛着暖暖的黄光,朦胧的唯美,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自画里走出来的美人,静致婉约,明艳动人。
这还是阮正林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对一个女人如此不舍。
此刻她是这样的安静,静得整个人都生出一种淡淡的忧郁,虽然她脸上,依旧是那种淡然似水的神色,没有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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