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些,加了反倒更让卫昔昭心里不安稳,想也没想便去了前院问萧龙泽。
萧龙泽并不知晓这件事,也是这样答复的卫昔昭。
好端端的,季青城为何要将瑜哥儿带出府去?而且去的还是对于孩子来说没趣致可言的海天楼……他从来也不曾如此。
再想到季青城提过的有些人会加害瑜哥儿,卫昔昭的心里就愈发焦虑起来。
萧龙泽见她神色惶惶不安,提议道:“夫人实在放心不下的话,属下随您前去探个究竟?”
“好!”
卫昔昭弃了车轿,命人带马,与萧龙泽一前一后打马去了海天楼。
飞雨后来听说了,顿足叹息。她害怕,怕夫人与将军因为这件事会生出嫌隙——
其实事情只是赶巧了,小九奉命来抱瑜哥儿出门的时候虽然仓促,还是跟她交代了一句,说是皇上要看看瑜哥儿,在海天楼等着。恰好将军处理公务之余路过府门,便顺道将瑜哥儿带出去了。夫人就这样前去寻人,岂不是连将军都不信任了么?
季青城走出海天楼的时候,恰好见到卫昔昭与萧龙泽同时下马。
卫昔昭下马之后,视线流转,只寻找瑜哥儿,看到小九正将孩子抱在怀里,便快步上前,将孩子抢过,抱在了怀里。
季青城不由愕然。
瑜哥儿是她视如己出的孩子,难道于他不是如此么?
可是此刻,很显然,在卫昔昭心里,瑜哥儿只属于她一个人。孩子不在她的眼界、控制之内,她便不能心安。
“日后这种事,能免则免吧。”这是卫昔昭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季青城不由失笑,“依你之见该如何?何事都要得到你的允许,我才能碰瑜哥儿么?”
“如此最好不过。”虽说是白白担忧了一场,可之前的焦灼还是让她一时难以平静下来。说完这话,卫昔昭就要转身上马。
季青城拦下了她,“一起坐轿回去。”心急之下,她忘了忽略繁文缛节会招致的流言。
卫昔昭无所谓地点头。
途中,季青城问道:“你如今是怎么了?偌大的季府,这许多人,你都信不过么?”
信,只是那份信任有限度。这是卫昔昭的心里话,却不好说到明面上,也就只是沉默不语。
“再说的深一些,你连我连小九都不信么?”季青城依然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只是想问一句,为什么。
“我……”卫昔昭想了想,将瑜哥儿的一双小手握在手中,“我怕人借着你的名义胡作非为,今日的确是鲁莽了,可是,我不觉得有错。”
季青城刻意将语速放低放柔:“昔昭,平日里一家人在一起,磕磕碰碰总是难免。可在瑜哥儿的事情上,没人会将他的安危视做玩笑。”
“那只是你这么看。”卫昔昭低下头去,“我在季府,从开始到如今,陪我走过来的,也只有我身边几个丫鬟,还有管家。别人是善是恶,我不清楚,也懒得分辨。”
猝不及防的,季青城的心,疼了一下。
他的妻子,在偌大的季府甚至京城,其实一直孤单,孤单了太久。而最让他难过的,是她已经丧失了相信人的能力。
她如今缺少的,不是温言软语,不是朝夕相伴,而是如何才能不孤独——自心底相信一个人、依赖一个人。
独自走了那么久的一段路,她已忘了去依靠旁人。
侧头深凝那张美丽而漠然的容颜,他叹息一声,满带着怜惜,将她连同孩子,拥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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