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请我过来一叙,直到现在才现身,身为一宗之主这种举动会不会显得太没有气度了呢?”
扇儿眯起眼,表情虽然不善,口气却是很平静。
“十分抱歉,并非故意拖延不来,方才我的道侣忽然身体不适,我一时情急便把贵客遗忘,实在是失礼了。”白衣女子认真深深鞠了一躬,扇儿见其肯放□份架子道歉,自是不好再介怀,忙扶起对方道:“如果是事出有因,那便是我沉不住气了,宗主无需多礼。”
卫茗忽的开口道:“能否把你道侣叫来给我们看看?”
白衣女子一愣:“这位是……”
扇儿拼命对卫茗使眼色,卫茗只作看不见,道:“我们听到一点风声,你道侣很有可能是她的故人。若是不释疑,心存了芥蒂,你们接下来的交谈也不会愉快。”
白衣女子怔怔看着扇儿,半晌才飞出一道传音符出去,道:“对不起,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在这里有认识的人,所以一时拿不定主意。”
“没事,很有可能是误会。”扇儿心开始狂跳起来,她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慌,转过头只顾看窗外碧空景致。
“还没介绍,我叫南宫景。”白衣女子笑眯眯道:“海月宗第三十一任宗主,请问阁下贵姓?”
“我姓孟。”扇儿低低道。
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从外走进来,扇儿镇住心神,抬头一看。
那眉目神情的确很像他,不过,不是他……
扇儿感到一阵莫名的心安,整个人就像突然失去了力气一般。
“孟姑娘?”那男子失声叫出。扇儿一愣,道:“您是……?”
南宫景神色一变,怎料那男子恭恭敬敬对扇儿施了一个礼:“在下沈瑜,见过叔母。”
“啊?”三人齐齐惊诧道。
听过沈瑜解释后,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沈瑜是上界修仙大族沈家嫡派的长子,沈垣是他的叔叔。南宫景见不是情敌反而是长辈,忙特特腾出空请他们叙旧,自己则盛情设宴款待了同样空闲下来的卫茗。
“真是造化弄人。”沈瑜感慨道:“我当初打开缝隙穿至此界,只当是亲故皆失,却不料在此碰见叔母……”
“等等。”扇儿满面通红:“先别急着叫,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认出我来?还有上界出了什么事,沈垣他还好吗?”
沈瑜道:“不瞒叔母,在族中,唯有我和叔叔最为要好,其他人情分皆是不及的。我们沈家不与其他人修世家相同,是血统最为高贵的一支。沈家先祖之妻乃是上古五行之神化身,故而沈家人才辈出,时有得道之人。九重天上神仙云集,我们那一界又离九重天最近,故而多有‘神使’,一界内‘神使’沈家人又占十之五六。沈家太过声势,竟惹来夜叉族扑袭,吾等侍奉的神仙们不知为何不肯露面干涉,由着我们血拼厮杀。那夜叉族十分诡异,杀之不死,沈家人陨落不计其数。叔叔历劫归来后修为大涨,成为沈家公认第一人,为求支援,沈家举上下之力逼促其破劫飞升。”
扇儿听得愣了。
“然而至今叔叔不曾回来,我们实在煎熬不住,只得发动镇族神兽之力将沈家精英男女送往其他低阶世界,用以逃避灭顶之灾。我如今想着,叔叔之所以还不曾回来,要么破劫失败烟消云散,要么九重天上出了大事,他卷入其中后自顾不暇……”
扇儿的泪滴落下来:“为什么都不是好结局,你别吓我成吗?”
“叔母莫要担心,叔叔他是难得一见的奇才,老天若有眼绝不肯浪费这样一个人才的。”
不说还好,一说扇儿直接放声大哭了:“老天瞎眼的事儿还少了吗?我要是相信老天,还不如去相信政治家的嘴呢!”
沈瑜手足无措,为了转移扇儿注意力,道:“叔母知道我是怎么认出你来的么?”
扇儿略略止住哭泣,道:“怎么知道的?”
沈瑜微微一笑:“我们家稀世宝贝极多,其中有一样便是‘大千镜’,除了九重天和一些特殊地方,其他都能随心意观看。但那宝贝有些稀罕处,那就是并非所有人都能使用,现今沈家人除了祖父,叔叔和我,其他人皆只能看到一片白雾。我听父亲说,叔叔他从小性子古怪,不与人合群,喜欢一个人坐在‘大千镜’前看各处世间百态,他的说法是看尽世俗之事方能真正看破红尘,斩去凡根,不轻易动情。果不其然,看了几百年后,他为人越发古怪孤僻,除了偶尔和我及父亲说上几句话,其他人直接视若无睹,还总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譬如大夏天,把水冻成冰后搅得粉碎,加入不少糖粉蜜水及果块拌成泥一样恶心的东西,还在上面插上三根筷子……”
“那才不是泥巴,是孟珊儿牌自制冰淇淋!”扇儿脱口而出,随即一切答案都有了谜底一般,她头顶的阴霾被狂风卷尽了,丝丝阳光从洁白的云层中透了下来。
原来如此……
扇儿笑了,泪水也落得越发狠了。那是爸爸摊牌后,那女人故意带来她自己生的小孩来气她的那一天。小孩子说爸爸总是给她买冰淇淋,她嚎啕大哭,因为爸爸从来不给她买任何零食,即便是一元钱一盒最廉价的冰淇淋,无论她怎样恳求怎样讨好,爸爸也冷冰冰地不肯掏出钱包满足她一整个夏天唯一的愿望。那没有到嘴的冰淇淋,以及爸爸冷漠的眼神,都狠狠刺痛了她的心,留下无法消失的伤痕。
妈妈含泪给她买了两盒冰淇淋,她哭着和妈妈一起吃完一盒,剩下一盒放在冰箱里牢牢提醒自己这一天受到的伤害。晚上实在馋得慌,又坚持自己的原则不肯动那一盒冰淇淋,便拿出冰箱冰块按照自己想象炮制了那一堆泥巴般的东西,味道居然还不错。
因为做了很多,一时吃不完,她便插上三根筷子恶狠狠想象这是给那三个人坟前供奉上香,后来想了想觉得不忍心,又悄悄取了下来。
这样的苦痛不能和妈妈说,因为只会加重她的创伤。那时候她觉得自己是被讨厌憎恨的人,没有朋友也没有冰淇淋,却不曾想在遥远的地方有一个被看做神经病的少年默默陪着她给自己爸爸上香(……),蠢了十几年的她居然认为沈垣当初的承诺是交易是陷阱,怎么都没想到他已经认识她很久了。
沈瑜道:“叔叔高兴的时候,也会叫我和他一起看叔母做的蠢……好玩的事。比如出门忘记带钥匙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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