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猪油蒙了心,地主儿子不要,反一心跟着你这个穷鬼讨生活,吃不饱穿不暖的,快过节了连条新裙儿都没有……”
扇儿坐在榻儿上,一边拍床一边哭天抢地。说书彭慌了神,忙爬起来用袖儿去给她擦脸,扇儿一把推开他,怒目道:“不用你在这儿花里胡哨的。我且问你,给我娘家的节礼办好了没?”
说书彭支支吾吾,扇儿又伏案大哭起来:“天么天么,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别人家的女儿金山银山往家搬,偏偏我连个窝头也拿不出,叫我吊死了算了!”
说书彭急中生智,拿出奶油花糕在扇儿面前一亮道:“你瞧这个!”
扇儿顿时止住了哭泣。
说书彭托腮看着自己老婆委委屈屈吃花糕的样子,满眼都是宠溺与疼爱。他名彭梓,孟扇儿是他表妹,和他也算是青梅竹马。当初两人成亲是废了相当周折的,孟家嫌他穷不肯将女儿给他,扇儿就拿裤腰带子上了吊,吓得苏氏和孟泽赶紧倒贴了许多钱把女儿塞他屋里了。
成亲后两人小日子过得也算美满,只是他是家道中落下来的,种田什么的不会,书又只读了个半吊子,做什么事都高不成低不就,渐渐的就穷下去。孟家心疼女儿,但是儿子还小,断没有为了女婿花掉娶媳妇钱的道理,所以大部分时候只能说不让两人饿死罢了,为了这个没少数落孟扇儿。
偏偏孟扇儿又是个好强的人,丈夫不顶用,她只能自己时常做些针线活换钱贴补家里。不想屋漏偏逢连夜雨,一日她在厨下烧汤时忽的头重脚轻,扑通一下脑袋撞在了灶沿儿上,把个人都撞出毛病来了。她时而暴躁易怒动辄对彭梓大打出手,时而满脸冰霜话也不说,连彭梓都认不出来一般,就像是……精神分裂……
做为彭梓来说,虽然暴躁的扇儿不太可爱,和之前温柔娴淑的她相差太远,但是比起冷若冰霜的那个她,他更喜欢这个她。值得安慰的是,扇儿再怎样不满,终究不曾想过离开他,这样就足够了。
扇儿吃完花糕,忘记自己刚才为什么要火的原因了。她瞪眼睛看着彭梓,半天说不出话来。彭梓看见她嘴边的糕点末,扑哧笑了一声,拿手替她拈去。
当他的手指碰触到扇儿唇的时候,两人都微微觉得身子暖酥了。彭梓弯下腰来,把扇儿的脸捧在掌心里,她脸上的泪痕还未完全消失,被沾湿的睫毛就像蝴蝶的翅膀一般咻咻扑打着他的掌侧,有点痒,更多的是麻。
扇儿像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的结尾处,眼前的画面如湖面涟漪般一圈圈散开,让人顿觉庄周梦蝶,不知身在真实或者是虚幻。
她回到了起点。当初的她并没有嫁给吴致远,而是嫁给了自己的表哥彭梓。尽管如此,她依然觉得这一切都是笑话,因为彭梓的容貌就是小盆子长大后的样子,那眉眼态度,即便他化成灰扇儿也认得出来。
她意识到自己和另一个灵魂挤在一具身体中,渐渐的那灵魂不堪重负逃逸了,独留下她在这具躯壳中。
“喂,你在做什么……”扇儿低哑道。她好不容易又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浑身□地在床上与自己的“丈夫”行那夫妻之事。彭梓的身子比她还要雪白,白的是他曲线近乎完美的背脊,黑的是他柔软光洁的长发,与扇儿的长发纠结缠绵,宛如墨泼白绢洋洋洒洒。他的身上有松柏的芬芳,喘息的热气打在扇儿颈窝之间,使得她一阵阵战栗,只觉得身体某个部分滚热融化,急切地想要跟上他的节奏,一起被抛掷到高空又直直落下,粉身碎骨,甜入骨髓。
扇儿想要喊叫,彭梓却不给她机会,修长的手指探入她唇内轻按住她的小舌,勾得银丝顺着那好看的指关节流了下来,更添淫/靡之氛。扇儿被他灵巧的手指抚弄得意乱神迷,趁此机会,彭梓拿过枕头塞到她腰眼下,手臂挽起其一条玉腿拿衣带绑在床栏上,俯身重重压了下去。
扇儿被顶至最柔软的花心之处,不禁觉疼,她想要起身逃避却更加迎凑上去,倒使得两下间隙无发。彭梓拉起她贴近自己身前,轻咬其耳垂,扇儿软瘫在其双臂之中,见其无力逃脱,彭梓低吟一声松了身子。扇儿泪眼迷蒙,感受着那些玉露一滴不漏地倾泻而入自己体内,与体内某一处融为一体,炙热发烧。
“我老牛吃嫩草了么……”扇儿艰难道:“我以后都无法直视你了,小盆子……”
彭梓本疲惫地伏在扇儿柔软的身子上,闻了此话后,他抬起头诧异道:“原先你总烦恼怀不上孩子,我便与你换个法儿试试,怎么说这样怪话?难道又糊涂了?”
扇儿目瞪口呆,她下意识一巴掌扇了过去。
在手掌即将挨到彭梓脸颊时,那手被彭梓一把捏住,眼中微微有一丝熟悉的暴怒:“你……”
“嗳哟老婆我错了!我刚才不知怎么了鬼上身才对老婆不敬……”彭梓被扇儿拿凳子打得房内到处抱头鼠窜。他真不知道自己方才是怎么了,要是平时,他早就乖乖把脸凑上去给老婆扇了,是谁借给他的胆子让他拦住老婆的手?!
扇儿气喘吁吁坐在床沿上,方才时间长久的“室内运动”再加上这番鸡飞狗跳,她整个人简直要崩溃了。
扇儿再一次肯定确定以及买定,他就是小盆子,那死傲娇盛怒的表情绝对没错!
“哎呀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让一只失忆的洗脚盆给强了啊……”扇儿锤床捶墙,彭梓手足无措,想要上前安慰又惧怕她手中的凳子,只得一脸委屈地躲在帐子后头,像是被开苞的小倌一样惶恐不安。
最终演变成两人对着哭泣,哭到天黑两人肚子都饿了,来不及下厨做,只好在外头买了些馅饼包子回来吃掉。
吃东西的时候,扇儿始终觉得十分别扭,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彭梓,更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沈垣。现在这种状况就像是暗恋温柔清秀的音乐老师却被傲娇邪魅的教导处主任给上了,真是肾疼的慌啊……
可是,方才……自己也是有情动的吧……
扇儿愣住了。她含着咬到一半的包子,直愣愣看向彭梓。彭梓在给她倒茶水喝,那娴熟的手法与姿势让她不禁想起当初媛儿替她泡的那壶没来得及好好品的茶。
“老婆,喝水。”彭梓把水捧给扇儿:“光吃包子噎人。”
扇儿默默接过茶喝下,不冷不热,熨帖暖心。
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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