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战时缴粮区,就不得不提到前任老皇帝的英明决策了。越国地里位置不大好,腹背受敌,时不时就要伤筋动骨个一番,打仗已经成为各位君主的常例课程内容之一了。
有个笑话是世界上最悲惨的事不是人死了,钱没花完,而是钱花完了,人还没死。前任老皇帝也是在打吴国的时候吃了闷亏,虽然自己守着险要之地,但苦于军队战斗力太鸡肋,一时死也死不了,活着更遭罪——没粮食了。
有人也许会说,没粮食了运啊。
这就是典型的直线思维。打仗最苦的是贫下中农百姓们,自己都快饿死了,哪来那么多粮食送到前线啊。于是缴粮的任务便落在了几个盛产粮食的地区头上。
但是事情并没有解决,事实表明,统筹人马从一个地方运粮食往往比从几个地方运要经济的多。这里头不仅有地理因素,更多的是官场潜规则因素,别的不说,光是互相推诿层层克扣做假账之类的就够军需大臣吃一壶的。
好吧,从一个地区固定提供粮草吧,又出事了。
很好理解啊,凭什么就咱们出钱出粮啊,他们不是大越朝的子民吗?太阳不打他们门前过啊?这是厚此薄彼凉了子民的心啊,这不公啊,人家不活了啊。
说来也是哭笑不得,就在吴国前任老皇帝打得正嗨的时候,自家后院忽的起火,皇后和贵妃干起来了。普通的宫斗顶多就是掌个嘴下个药堕个胎罢了,但这两位显然觉得做事要干出创意干出风格,竟然起兵在吴国京城打起来了。
吴国老皇帝走的很爽快,没心思继续攻城,因为他以为越国老皇帝饿死了。
说来老皇帝没有死在敌人手下,却险些死在自己人手里。好在越国老皇帝硬是憋着一口气活着回了京,并且回京第一件事就是把军需大臣和那些不肯缴粮的家伙全部砍头了。
惨痛的教训啊。为了避免以后自己的儿子孙子们没有战死而是饿死,越国老皇帝做出了他这辈子最为英明的决定:实行战时缴粮区制度。
这个制度规定,自愿为前线运送粮草的地方,在战争结束后根据其运送的物资比例大小免除其后一段时间的赋税,地方长官也有相应的封赏。若是全包了,奖励就更为丰厚,丰厚到巢州那边都不得不心动了。
在扇儿的解析利害之下,卫所的千户们大概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个个气的怒发冲冠磨牙擦掌。
“真是没人心的畜生!发这国难财,也不怕断子绝孙!”
“越国迟早败在这一窝贼徒手里!”
“咱们禀明圣上,砍了他们!”
扇儿摇摇头:“咱们虽然心里和个明镜儿一般,但是哪里有什么证据呢?且不说他们与军部勾结,就说巢州的辅国夫人,咱们也斗不过啊。”
怎么又是这个女人?几个千户眼神不善地看向陆千户,他吓得一哆嗦,连连摆手:“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恨不得食她肉寝她皮呢!”
扇儿不动声色,任同仇敌忾的种子在他们心中慢慢发芽。
晚间沐浴过后,扇儿在院子里看月亮。忽的听到一阵玉笛声,端的是缠绵悱恻动人心魄。她循声望去,便知是童子衿住的院子,就没继续过问了。
第二日清晨,扇儿正在房里练字,忽的有丫鬟来报说是童子衿求见。
他穿着一袭玉色长袍,秀发被一根竹簪随意挽住,越发显得俊逸潇洒气度不凡。原先的他尚有三分病色,如今看来好多了,整个人精气神就透着不同。
“看来你恢复得不错啊,有和你父亲通告一声么?他一直挂念你。”
“多谢夫人悉心照料,子衿今日是来向夫人请职的。”童子衿避而不谈童大启,淡淡道。
扇儿笑了:“什么职位?”
“幕僚一职。”童子衿道:“夫人殚精竭虑,志气非凡,绝非池中之物。”
扇儿看着他的眼睛:“你这个想法,和你的父亲说过么?”
“这件事我没有同任何人商量,还请夫人成全。”
“也不是不可以。”扇儿笑:“只不过,我怎么知道你的本事如何?”
“夫人若是不相信,可以给在下出题考核。若未能通过,子衿立即离去再不打扰。”
扇儿沉吟许久,渐渐认真起来。
她微微眯起眼睛:“如果你能把烧掉的那些粮食变回来,我就任用你。”
童子衿并没有任何惊愕之色,笑道:“夫人是故意放水么?”
“此言何解?”
“那批粮食根本就没有被烧掉,而是被夫人使用了某种手段藏起来了。如果我没猜错,这里面有父亲的主意。”
“你说的没错。”扇儿道:“可是我只能把它们变不见,却没办法变出来,怎么办?”
童子衿思考了几秒,展颜一笑:“那就只有剿灭巢州全部的劫匪了。”
扇儿起初不解,在童子衿的解释下,渐渐豁然开朗,继而震惊。
这个童子衿,绝对是狐狸中的狐狸!这一招连消带打,端的是可上凌烟阁的妙计,一石数鸟,老辣谋算,比童大启更胜一筹。
扇儿看着童子衿人畜无害的脸,心中甚是复杂。这样一个人能为己用当然是好,可上他若生有异心,或者转为仇敌,也是最可怕的事!
童子衿见扇儿脸色阴晴不定,悠然自若道:“在下不才,却也知道夫人在忌讳什么。且不说在下的性命是夫人救的,只为夫人行善的念头,也已经是无人能及。”
扇儿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没藏有祸心?”
“您不需要。”童子衿眼神清明:“除非是傻子,才会这样费尽心机地自揽差事。夫人,您有弱点,那一点却是我可以替夫人消除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若要降魔,只有比魔更魔。”
童子衿离去后,他的话一直回荡在扇儿脑海里。
扇儿不知道自己是在前进,还是在逆行。她已经快要不记得自己最初的样子了,只觉得命运的双手推着她不断走,继续走,没法回头。
虽然之前扇儿本人并没有去过军营,但是军营里却有她的传说。每个人都不会忘记是谁让他们有了干净齐整的居住之处,洁净美味的饭食,以及家人的希望和自己的尊严。
就像水手们挂在脖子上项链里的圣母像一般,扇儿的小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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