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卫忠的确是个能干的,扇儿便渐渐往庄子上去得稀了,表面上一心在卫府里养花逗鸟,好似退休的老太太,背地里却在潜心修炼。
她曾问盆子,为何盆内空间灵气如此充盈,她打坐再久都无法冲破瓶颈结丹呢?盆子的回答大意是修仙是一个量变与质变过程,灵气是一方面,机缘又是一方面。就像没有那点豆腐的卤,豆浆再多它也不是豆腐。
饶是如此,扇儿还是觉得比一般修仙者要幸运得多,因为她灵气这一点完全不用担心,又有这个看起来很霸道的小盆子做靠山,真有种仙二代的感觉。
卫茗不曾来得及回卫所一趟,就匆匆忙忙去了前线和吴国对峙,一场更加惨烈持久的战争一触即发。好在朝云卫所靠着的是齐国边境,尚不会被战火所波及,扇儿在卫茗的厮杀保护下能够专心发展农业大计,拯救天下灾民。
唯一令扇儿担心的是,沈垣还没回来。去问小盆子吧,他肯定又不说实话,问若虚鼠就相当于问小盆子。好在扇儿比较看得开,也明白沈垣不是那种喜欢被人干涉行动的人。
四月末,春光烂醉。卫府的人早换下冬装,去了暖炉,空气中皆是和暖温柔的春末气息。扇儿把吴府的宋姨娘和周姨娘接过来玩,赵氏兄妹也过来了。
扇儿问周姨娘:“你家哥儿哩?”
周姨娘羞涩道:“昨个儿不知怎么的,有些吐奶,我怕外头灌了风,叫奶娘好好看在房里了。
宋姨娘怒道:“还不是那个贱人给闹的!好好儿的非要抱哥儿出房去,又举得恁样高!小小的孩儿,唬成什么样!”
周姨娘不敢抬头,蚊子般道:“没有……她也是好心……”
宋姨娘恨铁不成钢道:“你总是这样替她说话,她要是有好心,我把这脑袋给她做夜壶!爹知道后多大怒气哩,你个做亲娘的也这般不护着。”
扇儿脸色不佳,轻轻责备了周姨娘几句:“你怎么越来越不及原先了?当初你是怎么和我说来着,她都欺负到你孩儿头上了,你还要忍么?”
周姨娘头更低了。
扇儿叹口气,赵元普插嘴道:“姑姑你也莫要怪周姨姨了,她怕是有话不好说哩。”
扇儿笑着摸摸他的头:“你到底是打算叫我什么?奶奶姐姐姑姑的,只是头昏。”
迎香故意道:“他晚上睡觉都喊姐姐,怎么一睁开眼睛就改口儿了。”
宋姨娘敲了迎香一板栗:“你又没得编排你哥。”
元普反唇相讥道:“不晓得是谁,这大了还尿床哩。”
迎香听了这话只追着元普打,元普撒丫子就跑,大家禁不住哈哈大笑。
孙妈妈自孙若兰被卖出卫府后,一夜间仿佛老了几十岁,病在床上下不来,扇儿理所当然地全权接手府内事务。
对于孙妈妈,她不觉得愧疚,也不觉得得意。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找的,倘若她清楚自己的本分,安心做一个受尊敬的奶娘,而不是惯着自己的孙女做不切实际的凤凰梦,她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并且,除了收回治家之权,她也没苛待孙妈妈。落井下石不是她的爱好。
因为卫所正在轰轰烈烈地开展生产运动,扇儿以身作则,打发了许多不必要的仆人出府,只留了二三十个奴仆在府内,平日用度也减色不少。原先大家还担心少奶奶开庄子花钱太大变抠门了,后来发现她只是俭省自己的,大家的赏用没有变,越发称功颂德起来,恨不得把她夸到天上去。
关于扇儿的农庄,卫所里其他几个千户也有所耳闻。除了艳羡这个妇人好一笔钱财之外,他们也没什么想法。他们觉得,自己种药才是正经赚钱,你开再多田庄,粮食撑死了也一两千石,说不定还把上头的救济给搞没一大半,活该辛苦砸自己脚!妇人之见啊!
因为朝云卫所里的居民渐渐吃饱了,穿暖了,手里也有几文闲钱了,各种需求紧接着而来。这一点扇儿很佩服商人这一群体,无论在哪个地方,他们嗅到商机的反应是最快的。
一开始来的还只是些贩卖日用品的小商散商,后来一些酒楼大铺也开始入驻朝云卫所。出于各种心理,他们主动掏钱修路造房,卫所渐渐透露出整齐繁华的气息,和当初那凋零破烂的模样有了本质的区别。
然而其中最令扇儿高兴的,莫过于来自产粮大区的几个粮商。他们运来不少粮食,大大缓解了扇儿庄丁需求,其中还有个十分精明的大商看出卫所农庄的潜力,欲定下买卖合约。
扇儿治酒款待了这个叫唐甫的粮商,他本人也是一个地主,手里有近万亩良田,在越国少数不受灾害的地区。
唐甫深知如今粮食的艰难,也对扇儿的手段十分敬佩:“我去过奶奶的庄子查看,里面秩序井然,士气振奋。一般庄主只知克扣,却不知怀柔更是上道,真不愧奶奶得的菩萨之名。”
扇儿笑道:“我这点小聪明,哪里就经得起这般夸。说实在的,我自小不曾务农,许多内里行道更是两眼一抹黑。您是老手,咱们既然已经合作,能否谈谈你的看法?”
唐甫见其闻琴知意,越发喜欢起来。他把自己的经验和看法笼统地和扇儿说了一遍,比如兴修水力,投资机械,生态循环等。扇儿越听越觉得这老兄的眼光比她还超前,简直他才是穿越来的。
“听君一席话,真是茅塞顿开。”扇儿热情道:“这些,我就交给你与卫忠协商处理。咱们如今共同经营,已是一家亲人,说不得互相帮助。”
唐甫颇有雄心,很快和卫忠惺惺相惜,一起热火朝天地开始了卫所农庄大开发了。扇儿手下能用之人充盈,自然再不需她废什么气力,只等着明年粮食和灵药大丰收。
朝云卫所的土地忽然变得肥沃一事,其实也暗中惊动了一些修仙者。他们查看一番后,没能发现什么蹊跷,只得离去。
吴致远赤着上身,正在后院里反复练习军营里老师傅教给的枪法,浑身大汗淋漓的。因为卫茗特别照顾,他已经直接编入所内亲兵,别的兵吃住皆在军营,唯有他常能回家。
原先他身子有些肥膘,只因天天吃油厚的,又时常流连花丛,故而一到阴雨天气就有些腰酸背痛伸展不得。自打到了卫所,每天运动量极大,不仅胃口好了很多,身子也舒畅了。
耍完一套枪法后,他正得意地自我欣赏,却听见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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