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总也会感动的。
果然,李骁冷冽的面容略有松动,盯了她良久,道:“也罢,念你侍候我这么久,也还算本份。今日之事,本王也不与你计较。下去吧,由花嬷嬷作主,另配你出府。”
月兰身形一震,面如死灰,却也艰难起身,摇摇欲坠地离去,一旁的沉香玉琴见头,也是心情复杂。
待一切静止了后,如情却并未有想像中的快慰。
堂堂王府,居然在大婚当日就给她使如此多的绊子,连个下人也如此的嚣张,究竟仗的是谁的势?
李骁脸色也很难看,沉默了良久,总算吐露实情:“这事儿,确实还要怪我。当年,方如燕以那种方式进得门……我心中有气,便故意让底下的人给她难堪……妙音,还有洪嬷嬷她们,都是我故意用来气她的……”
也不知怎的,如情冷淡的面容却让他有些抬不起头来,但大婚当日却发生如此多的糟心事,这让他心中懊恼也愧疚,还忐忑。
不消李骁细说,如情也能猜出个大根,当年如燕以那种不光彩的方式进门,以李骁的脾气,哪会不报复回来,而姿色出众又有野心的妙音则是李骁最好的棋子。她再大胆猜测,先前妙音在如燕面前确实做了许多出格的事,但一向有李骁的撑腰作主,所以胆子越来越大,越发有恃无恐。
李骁见如情只沉默着,却不说话,心下越发忐忑,又继续道:“对不住,先前确实太过纵容,以至于使她起了非分之想。都要怪我。”
如情微扯唇角,“王爷何错之有?有错的应该是妾身才是。明明已缩在龟壳里认了命,却还傻傻的相信……”她没有往下说,只以哀凉的语气道,“算了,大婚头一天就遇上刁奴欺我,如今再来个姨娘,接下来的日子,不知还会有什么样的惊喜等着我。”
李骁滞住,语气艰难地道:“妙音和香姨娘只是个例外。”他要如何对她解释,原本他已经物色适合的对像,把妙音打发出府。而香姨娘,他真不是故意的,也不过偶尔的醉酒放纵了一回,谁知会有如此结局。
如情淡笑,“是呀,只是例外而已。”
李骁胆战心惊地望着她,揽着她的肩,“但凡对你有半丝不敬的下人,我已让人全打发出府了。”
妙音虽没有被冻死,却也另配出府。一个不再是黄花大闺女的丫头,姿色再好也只能嫁个低门户的穷苦人家,或是作庄户管事的妾。天差地别的距离,也足够她受了。月兰有贼心还没有贼胆,另配出府也是当得的。但洪嬷嬷,洪大成家的,却也受如此波及,从肥水衙门里栽落下来,对于一向风光惯了的她们,也是个灭顶的打击。
李骁如此冷酷处理身边的下人,是对她这个妻子的无上疼宠,可,对侍候自己多年的丫头也能如此毫不留情面,若哪天自己也惹怒了他,是否也是这般下场?
李骁猜不出如情此刻的心思,只见她神情抑郁,还道是仍在生气,又上前劝声哄了翻,“对不住,让刁奴惹你生气了。”
如情甩甩头,这个夫以为天的时代,她再是不甘,再是不满,却也不能太使性儿,强笑一声,“王爷,冒味问一句,这些丫头再是可恶,可总归侍候了王爷多年,王爷当真是狠心,说罚就罚,一点都不讲情面。”
李骁握着如情冰凉的手,缓缓道:“奴才犯了事,本就该罚,这与情份并无相关。我对底下人从来都大方,这些丫头但凡吃穿用度,无不比外头还要精上几分。可她们却不思感恩,反而恃宠生娇,与我的妻子添堵,却是万万不能容忍了。”他也从未想过,他身边的丫头会如此大胆,这令他极为震怒。当然,这里头也不凡有人暗中操纵,他虽然生气,却暂且奈何不得。只能发了狠地处置这些刁奴。
如情细细想了想,好像,他说的也有些道理……
李骁又道:“自小父王便教我御下之道,对于奴才,要恩威并施,有错当罚,有功则赏。忠心却又跋扈之人,亦弃之不用。妙音,洪嬷嬷,洪大成家的,还有月兰,她们肯定都忠心,可她们却打着忠心的旗号伤害我的至亲,这样的奴才,亦留不得。”
如情细细想了,好像,他说的都有道理,可见她妇人之仁了。
“可是,我才嫁进来,就打卖了这么些奴才,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这个王妃心胸狭隘不容人呢?”
李骁轻笑,把她推倒在床,自己也脱了衣裳,钻进被窝里,一边替她盖好被子,一边道:“父王自小便教导我,对底下的人可以仁慈但不可以怂恿。日后王府都要你来打理,对于刁奴,千万不可仁慈。今日之事,本不该发生的,却因我先前的怂恿……不过这样也好,相信有这几个刁奴的前车之监,其他奴才自是不敢再怠慢于你。”
如情点头,忽然又觉肩上胆子沉沉的,她是王妃了呀,这管理奴仆就是有一顶大学问,唉……
而自己这枕边人,却是深谱御下之道,只希望自己也不要被他御了才好。
经过刚才那一系列的意外插曲,总算消灭了李骁身上的欲火,可一挨着如情,柔弱无骨的纤细身子极有诱惑力,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欲望又给惊醒,双手又开始不安份起来。
如情恼怒异常,什么叫精虫上脑的男人,这就是了。拍开他使坏的手,道:“王爷,妾身泛了。”她的美容觉已严重受到打扰,真的不能再耽搁了。
望着女孩平静的面容,长长的睫毛下的双眼,死死闭着,小唇儿紧紧抿着……今晚的事,确实是他理亏在先,可她没有对他大吼大叫,也没有对他哭泣指责,却是以这种方式来表达她的愤怒与失望。
李骁陡然心惊,难道她真的对他失望了?
脑海里浮现出那天在宫里她的俏皮与狡黠,还有她无耐的认命与对他无声蔽开的心房……可如今,他的一切努力却被一群刁奴给破坏怠尽。
这丫头又钻进了龟壳里了。
乌龟一向胆子奇小,上过一回当,想要让她再伸出头来,不知又要等多久了。
李骁呆坐在床沿,晶亮的天明珠的照耀下,帷幔里全是喜气精致的颜色。
可是,他的心却凉拨凉拨的。
过了许久,李骁躺了下来,亲自给女孩子盖好被子,仔细掖了被角,轻轻挨着她时,发现她身子立马僵硬了,他伸出健臂,不顾她的挣扎,硬是把她钳制在怀中,“睡吧,就想这样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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