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木棒带着风声向他袭来,他豪无防备,进房间又不适应屋内的光线,仅靠本能侧身一闪,木棒重重打在肩头,他身体一歪,就势跌倒()。
身体倒地才看清,房间内是十几个衣杉褴褛的孩子,为首的大约十七八岁,手持木棒对他怒目而视。
见龙啸天到地,众人一拥而上拳打脚踢,龙啸天连忙辩解。“大家住手,我找七伯的。”
众人停下,一头发蓬乱,小脸脏乎乎的小女孩怯生生问。“你不是曹把头派来的?”
龙啸天苦笑摇头。“曹把头是谁?”
孩子们面面相觑,龙啸天站起身,掏出火柴把怀里的蜡烛点燃,这时他才看清,十几个孩子有男有女,各个骨瘦嶙峋,衣裤破烂,消瘦的脸上泛着菜色。
孩子们也上下打量他,龙啸天一身笔挺的中山装,看着象个学生,为首的男孩警惕问。“你不是本地的?”
龙啸天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迟疑下才说:“对,上海来的。”
“是七伯的亲属?”男孩充满敌意接着问。
龙啸天不加思索点点头。“七伯的侄子。”
男孩眼圈红了。“七伯家早就没人了,七伯也不知所踪。”
龙啸天叹口气,这个结果他已经想到了,重新打量下屋里的人,奇怪地看着他们。“你们干什么的?”
屋里一个相对比较白净女孩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她实在开不了口,见龙啸天还看着她,女孩涨红了脸,艰难地说:“我们……是讨饭的。”话没说完,她的眼泪便滴落到胸前()。
龙啸天再次打量女孩,女孩很漂亮,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白净的皮肤,脸上浮着淡淡的忧郁,怎么看也不象普通山民家的孩子,与周围孩子明显不同。“你也讨饭的?”
女孩点点头。
旁边一个**岁的孩子颤巍巍地伸出手:“大哥哥,有吃的吗?可怜可怜我吧,我好饿。”
龙啸天鼻子一酸,把手提箱打开,里边是在上海走时真真买的高桥松饼,金泽状元糕,五芳斋糕团,凤尾鱼罐头,叶榭软糕等特产,龙啸天又掏了掏,掏出一包城隍庙梨膏糖,继续掏下去,龙啸天乐了,还有一只三黄鸡。
孩子们蜂拥而上,只有白净的女孩仍坐那不动,龙啸天抓起一块状元糕。“姑娘,拿着。”
女孩接过状元糕,流着泪连连鞠躬:“谢谢,谢谢!”
女孩想把糕掰成两半,状元糕冻得和石头一样,龙啸天手里拿着三黄鸡也愁眉不展,啃几次啃不动。
孩子们从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迫不及待地啃起来,啃的津津有味,龙啸天对大家摇手。“生火!生火!不能这样吃。”
没人听他指挥,几个已抢的头破血流了。
龙啸天无奈的摇头,只好自己去灶台生火,白净女孩主动过来帮忙,这让龙啸天顿生好感。“你叫什么名字?”龙啸天问。
“映山红!你呢?”
龙啸天怔了一下,没回答她,反问道:“你的名字很奇怪?”
女孩笑了。“我在戏班长大,不知道姓啥,是师傅起的艺名。”
“原来是这样()。你是唱蹦蹦戏的,怎么和他们混在了一起?”
山里红眼圈又红了。“师傅和小戏班的师兄弟都被鬼子杀了,我……被鬼子欺负后逃了出来,然后……”
映山红说不下去,龙啸天无奈地摇头,难怪她脸上总是那么忧郁,他感到一种强烈的震撼,嘴上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无法表达自己的感受,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是呆呆地看着她,映山红很坚强。龙啸天心里暗骂:“狗日的小鬼子。”
糕点和三黄鸡热透了,龙啸天把鸡递给映山红一半,映山红接过轻轻咬了一口,眼泪又涌了出来,她再也忍不住了,终于呜呜地哭起来。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和温暖,她不明白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为什么会沦落到讨饭的地步?
孩子们可没有映山红的感受,边吃糕点边劝。“红姐,有鸡吃还哭啥?你是不习惯哩,往后习惯了就好了。”
同样是讨饭,却各有各的感受,映山红接过半只鸡,眼泪就涌了出来,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而在龙啸天看来,这也是人生的点缀,人生能有几次讨饭的经历?于是他决定加入讨饭的队伍。
经过各自介绍大家相互算认识了,为首的男孩姓楚,大家都叫他耗子,最先向啸天要吃的男孩叫狗娃,依次是狗剩、烧饼、蝴蝶、山虎……
龙啸天实在忍不住笑起来,十几个孩子没一个正经的名字,基本都十六七岁,最大的耗子和映山红也只十八岁,从耗子口中得知,曹把头是拓拔家唯一幸存长辈三叔拓拔昆伐木厂的把头,三叔拓拔昆已是卧龙寨的商会会长。
了然大师让自己遁形,换个心态理解内心的仇恨,索性他遁个彻底,依旧用龙啸天的名字,了然大师确实是个很睿智的人,他现在明白了,军校回来,一直把自己当成杀手,不苟言笑,对人冰冷,做回普通人,换个角度,原来很多事情并不那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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