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里,盛花已凋,徒留残败。肃然的屋子里,楚景涟大声嚷道:“母亲,您说好不好嘛?”双手摇晃着她的胳膊,满是可怜撒娇,“他都来平城了,我要跟他去京都。”
楚太太皱眉怒斥,“混帐,你现在都是君府的媳妇了,还怎么离得开去?”心中在衡量,做官少爷的岳母,多风光?且原仲轩的兄长是本城知州,今后不得处事方便?
“当初女儿是听了您的话,说我遇着了伪公子,这才甘愿去君府。如今我好好的姻缘摆着,等他秋闱高中,女儿一辈子富荣不愁,您为何要阻挡我?”楚景涟眉目含怨,偏认为是楚太太挡了她的富贵路。
楚太太斜睨向她,“你怎么知晓他去了君府,是不是又偷偷出府了?跟你说现在是关键时候,你就躲在家里,哪也别去!”绷紧了脸,面色难看之极。
楚景涟不依不挠,“母亲……您就当宠女儿一回吧?”
后者望向她,眼神复杂。若非自己无法生育,外人眼中只有这个嫡女,根本不会由她存活这般久。楚府有少爷,却是个庶子,眼前姑娘待自己亲近,只当自己做亲母,深得她心。丈夫总是在外经商,膝下无子,也就宠得她,真当母女将日子过了。
可做出这般丢人颜面的事,难免也太荒唐了!
似乎察觉到楚太太的动摇,楚景涟忙说道:“这君府的少奶奶您就先让那野丫头当着,反正金氏在咱们手中,母亲您还怕她不孝敬?”
孝敬二字,包含深意。她笑不合嘴,将心中计划脱出,“女儿知晓母亲对她不放心,且先等上一年半载,若是她能给君家大爷生个一儿半女,这二府的地位稳了,母亲就可以在家里选个庶妹过去做续弦;若是君家大爷不幸先去,那让她陪着跟去,而后送个庶妹去君府做守节媳妇。”
楚太太见她如此言论,笑着意外道:“涟儿什么时候有这般见解了?”
得了夸奖,楚景涟依偎在楚太太身旁娇嗔着,“母亲,您手里握着金氏,那女人是圆是扁,还不由得您揉搓?她若是敢不听话或者私下有动作,您就先下手结了她。”
楚太太面色未变,心里却在捉摸,这计看似可行,反正她们母女的性命都控制在自己手上。且涟儿若是真跟原家少爷跑了,身边没个人,老爷回来也无法交代。
楚景涟满心思都想去做状元夫人,越发努力地说服楚太太。后者虽未直接应下,却也没有拒绝。母女生活了这么多年,她知晓这计准是能成。笑着从后院的偏门探头出去,才入巷子,却突然跑来个男孩,他边吃着糖葫芦边望着自己问道:“是景涟姐姐吗?”
楚景涟微愣,警惕地看着他。巷子前后无人,这是最寂静的道路,这孩子从何处跑来的?
“这是有个姐姐,不,是哥哥让我给您的信。”那男儿说完,将信交与她,舔着糖葫芦就蹦着离开了。
楚景涟觉得莫名其妙,抽开里间信纸,却是原郎的信!
她心里甚喜,转念又纳闷,他怎么知晓自己还在楚家?莫不是前日他去君府,是那丫头告知他了?不管怎么样,这信上说了老地方见面,她就必须得去。刻不容缓,连丝毫准备都没有,热着脑子的楚景涟就按着原先私会情郎的偏僻旧路,往约定的月老庙赶去。
却不想,平安走了那般多次的路径,这次却出了事!
正走在野间道上,突然遇着横路的壮汉,对方衣衫褴褛,手拿麻袋。楚景涟发觉不妙,转身想跑的时候,后颈一疼,跟着就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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