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问过了,对多少钱能建个学校的事情,我也不懂,不过有人给我说了,人家说,老爷子啊!你就放心吧!这些钱,在咱们乡新建两个中小学,那是妥妥滴,肯定够了,花不了呢!富富有余啊!”
“是不是啊?我也不懂。我肖老蔫这辈子,就是对种地、跑山这些事情懂门,但是对修学校的事情,不懂。可有人既然那么说了,在市里、县里,咱不敢说,可要在咱们乡上修学校,我琢磨着也够了!”
“够!够!”有人忍不住插嘴:“肯定够了,您老就放心吧!”
“所以呀,”肖老蔫脸上忽然露出了笑模样,笑逐颜开,马上又灰了下去,自己点燃了一根大中华,心满意足地抽了一口。
“所以,我今晚上,把家人、我儿子和你们这些领导都请來,就是要正式地当面锣鼓,把这钱跟大家有个交待----这两个大存折,还有这个提包,交给你们!”
他把手边的那个提包、还有手上的两个存折,郑重其事地交给了他对面的中小学领导。
人家还沒等鞠躬,他倒是先给对方两个校长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拜托了,这算是我肖老蔫这辈子唯一拜托的事情,请你们收好!”
“嗳嗳嗳!”对方两个学校的校长年龄也都不小了,但是在肖子鑫厅长的老父亲肖老蔫面前,毕竟只是五十多岁的人而已,因此,这种情况下他们万万沒有想到,一个八十一岁的老人----咱们就不说他是肖子鑫厅长的老父亲吧,只说凭他的年龄就已经算是他们的父辈了,老爷子一下子捐献了这么多的钱,本身就让他们吃惊不小,一时半会都不知道如何回应了!却又见到老人家给他们鞠躬行大礼,这可真是让人……
“肖大爷!肖大爷!哎哟您老快请平身,绝对别这样,绝对别这样啊!我们……”
两个校长赶紧一边一个将肖子鑫厅长的老父亲肖老蔫扶起來,老人家早已是再次泪流满面、嘘唏有声,在场的人包括乡上的几个领导都有点儿激动人心的意思了。
他们沒敢接,钱太多,乡领导沒见过这么多人民的那个币,他们更沒见过,四只手只是扶着肖老蔫。
“别怕,先收下,然后呢,咱们当着乡领导、村领导还有我儿子的面,我和你们两下校长都签个字,写个文书,就像古时候、旧社会一样,签字画押么!对不对爷们?”
“这钱是怎么回事?一共有多少?它是怎么來的?我今晚捐给你们是想干什么?达到一个神马目的,上面都要有个说法,大家伙儿也都要签个字,画个押,按个手印才成,对不对?”
“一旦哪天上边查下來了,说你老肖头借你老伴儿去世----借你儿子当厅长收的那些钱,都干什么了,哪去了?这也有个说法,对不对?”
“你们不易啊!当个校长,也就管几百个学生,要是学校再不修,哪天死了人,吃官司倒霉的还是你们这些沒权沒钱的人……”
“理解,理解,我理解啊,我去你们学校偷偷看过好几次了……”
“那叫神马学校啊?”
“诶!!”
这件事,自始至终,肖子鑫厅长都不好说什么,他只是心里非常理解自己的老父亲这一番话的心愿和想法。他能说神马呢?作为一个D的省公安厅长,高官厚禄之人,既理解自己老父亲的一片热心肠和大义凛然,又觉得自己不便在这种情况下多说什么,他始终关注的倒是自己小时候到大念书的那两个乡中小学,此次有了这笔钱之后,或许再也用不了多久,学生们就会有一个安全的新环境学习了。
而那个曾经“为民----不,其实不然,是为自己的学生生命请命”的代课老师,如果在天真的有灵,今晚他也应该闭上眼睛了……
那个小伙子从县里放回來不久自杀的事情,后來肖子鑫厅长也在电话中听老父亲和老母亲亲自跟他说过。
他难过!
他本身在官场仕途走过了这么多年的曲折人生之路,无论是升官、还是为百姓办事,何尝是那么容易的呢?而他每天所接触到的那些罪恶昭彰之事,其中不仅仅是那些心狠手辣的重大犯罪嫌疑人所给予他的刺痛,也包括官场上那些无法无天、横行霸道的人……
无奈,他虽然是贵为一个省的公安厅长,权大势沉,然而,他在一个沉重复杂的机器面前,同样地非常渺小!
他根本无力改变什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的能力、权力和势力范围之内,尽最大可能地每天多为一些受害者、老百姓多办一点事情,让自己的良心安宁。
他还能怎么样呢??
作为一个人,都是在一片天底下生存,活着朝气蓬勃,死了鸦雀无声!千岁沒有,万岁更是扯犊子!他只想在有生之年,不在一个邪恶的社会上再利用自己手上的权力之便或工作之便、“合理合法”地再作恶了……作人真的很难,作一个邪恶官场上的人,尤其是难!
上次他虽然非常气愤地亲自打电话,及时制止了悬圃县公安局对于那个小学代课老师的残害,然而过后冷静下來想想,自己还是不“成熟”啊!
在人性已经完全丧失的今天,他能够为家乡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平头青年作主,制止后面更加险恶的事情发生,本身就非常危险!
所以,他今晚参加了老父亲主持的这个“家庭捐赠会议”,老父亲的一举一动尽管有点儿可笑,但还是让他感到震撼!
父亲啊……
根据肖子鑫厅长的老父亲肖老蔫的提议,最后,那两个乡中小学的校长还是恭恭敬敬地从他手上接过了存折和提包。然后,他们分别郑重其事地给老人家行了个大礼……
“谢谢肖大爷!”
“我们代表全校的师生谢谢您了!”
肖老蔫泪流满面,匆忙擦拭了一把,笑逐颜开----实则是强做欢颜:“都是我老伴儿的功劳啊,她要不去世,我上哪去收这么多的钱啊?也是我儿子的功劳,他要不当大官,不当这个厅长,那些领导那么多人会來给我一个农村老头子送钱吗?诶!别说了……难过啊……”
办完了这一切,肖老蔫又让人当场写了一个捐赠字据(一式三份),然后让儿子肖子鑫厅长给好好的、逐字逐段地再给他看了一遍,念给他听!
他本身沒神马文化,也不识多少字,但心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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