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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官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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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三章、不寒而栗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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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高档料子做成的西装,大红颜色领带掺夹在黄和蓝这两种突出色彩的衬衣中间,五官很周正,额头闪着亮,脸部轮廓呈方圆形。沒有人知道他是个杀人犯。

    “我都怀疑他真的杀过人,他正倒过脸去装作不经意地看街上有沒有警察,贴着窗口向外看,那微微上扬的脖子在中间有个不安地滚动的喉结,看见那个东西的一刻,我发现4已经成人了……

    “在太阳闪闪发光的映照下,他的眼睛似乎藏匿着几丝寒气。吃饭也不刘斌,他在想什么?他还能回家见父母吗?他究竟要逃到什么地方去?躲到哪一天?他的脸为什么会出奇地苍白?我心如刀割。

    “在候车室,我看到坐在他身后的是一位年轻的警察。望着他的脸,我突然清醒过來,站起身,拉着他顺着过道走过去。四下里突然变得静悄悄的,大家都默默盯着我,只听到我和4的皮鞋像跳舞一样得得作响。我快步走着,像在密林深处迷失路途时战战兢兢的心情,低着头,手里还拿着那张报纸,忽而产生一种错觉,似乎在以后的人生中,我也成了杀人犯,像一个暧昧的亡灵。

    我忍住了几乎想回头的欲望,终于走出了候车室,对4小声说了句什么,我们后來坐汽车离开了那座城市,放弃了火车。我再也沒有离开4半步,沒有看到父母,我直接把他安置到别处去了,我不想让警察打碎他的脑袋,要打碎也要他们不客气地把我和他放在一起处置。”

    戛然而止。

    看得云里雾里,莫名其妙。使人不知道这到底是心路记载,还是小说创作。从道理上说,支队长的意见是对的。在这之前不少传媒更为关注的是灭门大案侦破进展情况,沒有一家报纸在关注案件背后的一些东西。

    这个日记本,刺激了柳雅致深入探索程贵阳心灵深处的欲望。她认为,日记本里面的内容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确实是这个叫程贵阳的犯罪嫌疑人自己写的,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所犯罪行这么认真地记下來,而又让读到它的人难以相信呢?那个“4”又是什么人?

    好象是他的弟弟,不,侄子?或者,是他现在的同伙之一吗?后來他是为他杀害市委书记的全家么?到底为了什么?除了疯狂作案,这个人还是个内心世界十分丰富的“作家”,有警方搜查到的作协会员证为证,也有他出版或发表的作品为证,无论思想还是文笔,柳雅致都相信他非等闲之辈。

    就内容看,措词简洁,但传达出的信息量很大,正像支队长的感觉一样,她有理由相信此人相当复杂。她也明白程贵阳记下的种种罪恶并一定是“他”的全部秘密,这份奇怪的东西除了他的名字比较真实外,其他同伙都是一个代号。非常不可思议。

    越是如此,柳雅致越是觉得箭在弦上,她不能不认真思考如何在报道此案的同时,怎样深入去探讨一个重大犯罪嫌疑人的内心世界,完成桂总未交给她的报道之外的任务。也可以在跟刘海洋支队长深入探讨时,有话可说。

    同居未婚夫随团去边远贫困乡镇巡回医疗未归,这有利于她思考。但也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窒息感。

    夜深人静,孤身读着这本骇人听闻的“犯罪日记”里面记录犯罪嫌疑人的血腥凶案和作案的心路历程,甚至还附有一份荒唐的“遗嘱”和“我的自白”。

    她不舒服地坐着,再次环顾客厅,电视里发出的光线使她感到前方只是一片混饨。她低下头继续看,日记本上的字就像屏住气息的凶狠的野兽,猝然使她感到害怕,仿佛这些野兽就在房间哪个角落蹲伏着,随时可能在她身上寻找慰藉。

    柳雅致几次起身检查了门窗,仍不放心,回來幽幽地回头又盯了一眼。心里打了个寒颤,随即移动了一下身体,她尽量离光线暗的地方远一些。不知为什么,她有些害怕,刚才莫名地滋生出的优势又莫名地离去。

    程贵阳和他的同伙到底是些什么人呀?工农兵政文?工农兵政商?她抬起头來,这时,一阵寒颤又通过了她的全身……就在刚才,她的目光随意扫向前方时,那混饨的一片蒙胧中,在彩色影像活动的面孔里有一张苍白的脸,一张中年人的脸,带着不可捉摸的神色正盯住大楼的窗口。

    不会的,她安慰自己。程贵阳此时正在接受张铁山的审讯,他的同伙即使凶残也早已逃之夭夭。有什么好怕的呢?

    待惊讶的目光逐渐变得平静时,她拿起手边的日记本继续看了起來。

    但是看似平静的柳雅致,想着随之而來的残酷事实,内心在一次一次战栗。最让她触目惊心的案子之一,就是现在仍未水落石出的这起市委书记灭门事件。她又心怀鬼胎地朝四周看了看,生怕刚才幻觉的那个野兽神秘地藏在离她不远的某个地方。

    即使不说什么,但目光一接触到想象中他们的眼神和他们散发出的野兽气息,那种莫名的恐惧感就会传遍她的全身。

    好在,天亮了。

    昨夜心情,今日感受,全然拧成一股绳纠缠在一起了,惊悚越來越少,安全回到身旁。程贵阳好象在故意暄染什么。“9.28”灭门大案----他自己这样定性。

    整个杀戮情景被他“记录”得淋漓尽致,却不透露一丝目的与动机。她低下头一边看,一边听着自己微微的喘息声,仿佛从哪儿飘來一股雾气渗透在她与日记本之间。

    这种雾气有一瞬间血腥味特别浓烈,突然使她不明白自己身处何地,大案记录的状态和那天案发时的记忆混杂在一起,她又像是在紫花池山庄的大门口,苦苦寻找不到采访线索,又像是在下午的公安局里,聆听支队长的分析和建议,又像是仍坐在桂梦乡旁边谈话,要她无论如何“抓住”,也像是在昨晚的电视节目中听着那两个女人可怕的说话声……

    柳雅致想起9月28日那天的情景。那天下午,当她回到家时,突然接到了一个人电话,告诉她紫花池山庄发生了杀人案,对方惊恐得语无伦次,说不清楚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报料人是个维修工,当警察到达,他们这些人已经被栏阻在山庄大门外时,沒有人再能够提供这起灭门案件的详细内容和可疑细节。这起令人毛骨悚然的突发事件不但深深地刺痛了报料人,也让她惊骇不已。

    包括此时此刻。

    “我们进去了。

    “22号别墅的电视机里载歌载舞,欢声笑语,所有人看上去都很高兴。他们像往常周日一样在打麻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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