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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官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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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三章、危机四伏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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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走人。

    不然的话,不大好通融。

    他每天指望的就是这一斤一斤抠索出来——贩生猪、加屠宰和蹲市场赚取的这点差价血汗钱。每天不用多,少收一斤肉的钱,虽说不算啥大事,可是如果天长日久,也不是个小数目。要是少收几斤几十斤或者半拉猪的钱,那他半个月就白忙活了。

    因此,他很看重每天的收入。

    不仅是石二哥,任何一个人蹲市场的小商贩,起早贪黑每天不就图的这个么,那是所有人生活的唯一来源和希望。当然,大盖帽们大多数人是干净的,讲原则的,也有真没带钱又打算在石二哥这摊子上拿肉的时候,如果有话,可以。

    石二哥有个小帐本,或许是女儿小学时候的算术本,或许是随便撕开几张大白纸胡乱订下的那种小本本,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使用,也不清楚那上面都记了多少类似情况下拿走肉的人,反正经验教训告诉他,需要有这么个小东西,很重要,看那磨损程度,早已是飞边卷角,油污稀烂,估计是真的有点年头了()。

    肉拿走,钱没交,石二哥也不太忌讳人家走没走远,生怕一忙忘了,就摸出随身携带的小账本在上面落下个名字,张三李四,记得扭腰松胯,稀稀拉拉,意思却是一清二楚,改天手头宽裕,记得主动送钱过来也就是了。好赊好还,再赊不难嘛。

    小账本的主要功能也就在这。

    好脑子不如烂笔头。老辈人常说,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农村的事,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谁都有个为难着窄的时候,不能太认真,太认真就不是人了。有钱吃肉,没钱想吃肉,也得吃。

    不过有一宗,这次我砍给你的是几斤几两后愀或腰条,多少钱,你得记着还我,不还,就没有下回了。

    大盖帽们也不好使。

    由于这些人在乡村集市贸易中掌握着经济命脉的缘故,也因为权力在他们手中,虽说权力有限,毕竟也是权力,因此常常踌躇满志,把自己看成当地一个说话算数的人物。

    事实上,乡村大集也就在这样的严格管理下得以正常运行,使县域经济得到长足发展,繁荣了市场,满足了农民需要,也富裕了一些人。

    取缔与管理,个人利益与国家规定,后来石二哥与李中成等人的摩擦自然而生。

    石二哥的怨气也许来自另一个方面。他固执地认为缴费纳税应当是公平和没有附加条件的,唯一的标准应当是看真本事而不是耍嘴皮。

    关系好并不能当饭吃,在杀猪卖肉领域,石二哥有充分的信心在屠宰技术上与同行们一比高低,这是因为他曾在这个行当一干就是十八年()。风风雨雨,什么罪没受,什么苦没吃过,什么人也见过。

    农村集市虽然不是处罚人为主的地方,但是如果关系紧张了,管理人员将一张开好的单子丢到你面前,无疑等于向所有人宣布这是一种惩罚,并且含有杀一儆百的味道。

    当今中国是个法制国家。

    也是个人情国家。

    公务人员依法办事、查处、处理,每天在乡村大集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偷税漏税,假冒伪劣,或者逃避检查,打算省下一点钱少交给国家,一般而论,是行不通的。

    管理人员的工作也不好干,什么事什么人也是每天都能碰上,横的、愣的、不要命的——没有点胆子和办法,没有单位和朋友撑腰,也干不下去。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因此,碰到硬茬,不讲理,他们也不客气,更不退却让步。

    不服管不行,他们干的就是这工作,权力是国家给的,手上的罚款单、身上的制服、头顶的帽徽不是开玩笑的,不是吓唬人的。遇到这种事,如果人情好,可能就少罚两个,可大可小的事,对方陪个笑脸,说两句好话可能就没事了。

    可石二哥不行,他天天杀猪卖肉,天天蹲市场,哪有舌头不碰牙的时候?

    别的不说,就屠宰检疫一项对于他来说就是每天的一个关口,他想拉关系,关系也不是那么好拉的,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要多窝囊就有多窝囊,都说性格即命运,他虽然是个公认的“老实人”,但在市场上没人敢欺负他,因此,能管着他的人有时候让他憋气,又不敢发火,只好忍受,石二哥为此丢尽了面子,他认定管理人员在报复自己。

    比如后来第一个死在他刀下的李中成()。

    即便是自己的亲人,也没有人完整地了解石二哥最后一刻的人生轨迹究竟是怎样,以及其不为人知的内心世界。

    天长日久,矛盾是难免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日积月累,就冒出了火星子。

    也不排除这期间两人发生了争执,无非是经济与管理上的事,石二哥到底跟管理他的人发生过哪些矛盾,又是什么使这些矛盾激化和加剧,无人可知。

    人群中偶尔会传来争辩或叫骂,甚至叫嚣与厮打。多半是地痞村霸或者交不起费用的农民。

    乡村集市实际上就是个小社会,社会上所有的矛盾和稀奇古怪的事,市场上都有,头破血流的情况也有,然而,命案在乡村集市上还从未有过。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石二哥则会轮流到其他乡镇、村屯的集市上去卖肉。一周之内天天有大集,俗称赶“罗圈集”。这就是这个农村屠户的周期性生活,与那个血夜以后的杀人恶魔不同,那时候,无论走到哪里,石二哥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屠户,集市上的人都叫他“小石子”。

    杀猪卖肉十八年,没听说他跟什么人红过脸,更别谈什么打架了。

    由于早年丧父,中年得子的老母亲溺爱小儿子无以复加。小时候,寻常架扛在脖颈上逛街,引得许多孩子羡慕。石二哥的大哥最先担起养家重任,10多岁起就干起了杀猪的营生。一天做**个小时,他心里也就满足了。

    因为光靠种地那点收入生活非常艰苦,还要秋后算账,杀猪卖肉毕竟挣的是现钱,那时候晚上干到十一二点,早上四五点就起来,而且挣不到几块钱。

    但是,那时候人活得有劲。

    有奔头。

    许多人都是从那时候走过来的,再苦也没觉得怎么苦()。

    听人说,小时候石二哥和每个人的想法一样,希望能够出人头地,在农村,谁都知道要想有出息就得好好念书,无论怎么苦,从小到大,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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