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儿，朕问你一句，你老实回答，这皇位，你想要吗？”
以翰一愣，“父皇，你……什么意思？”
“要还是不要？”在记忆中，他的神情是以翰从未见过的严肃。
以翰低头默然了片刻，“回父皇，儿臣……真的没想过。”
皇帝没再逼他回答，顾自长叹了口气，扶着桌角坐下，面庞的沧桑渲染着时光的轻擦。“其实说实话，父皇累了，这位置，实在是不想坐了。现在每天晚上，朕睡觉的时候，都会梦到年轻时的事，昨晚还梦到了懿妃，恐怕……”
“父皇。”以翰急忙打断他的话，不让他继续说下去，“父皇，你别每天想这些。人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果你真的觉得最近有些累，就让我带你出去散散心，说不定心情会好点呢。”
皇帝摆摆手，“这位置，总是要有人来继承的。你和彻儿，是你所有兄弟中朕最看重的两个，把这天下交给你们，朕才能安心哪。”
“……”
“对了，说到彻儿，他最近怎么样？也不见他进宫来。”
以翰的面色倏忽一变，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笑道，“父皇放心吧，四哥很好。如果你想他，我待会出宫就去他那儿看看，让他进宫来陪你。”
“罢了罢了。”皇帝摇摇头，苦笑道，“朕知道你孝顺。相比之下，你四哥的性子就与你截然相反。当年的事情之后，他就一直对朕耿耿于怀。这么多年，无论朕怎么补偿他，他都始终不肯原谅朕。说到底，终究是朕对不起他们母子俩。”
以翰赶紧上前宽慰，“父皇，其实四哥也许并不像你所想的那样。再怎么说，血浓于水，这点总是不会变的。而且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好好好，不提不提。但是翰儿，你真的没想过，继承这皇位吗？”
“回父皇，其实儿臣真的不介意。只要能够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谁当又有什么区别呢？”
皇帝赞许地笑笑，眉头也稍稍舒展开去，“其实你说的对。有朝一日，你如果真能君临天下，会是我们渭南百姓之福的。”
“谢父皇夸奖。”
“翰儿，你答应朕，如果将来，你真的当上了皇帝，一定不能为难你四哥。”
以翰郑重地点点头，“父皇放心，将来无论什么情况，他今日是我四哥，就永远是我四哥。这点一定不会变。”
“嗯。”皇帝欣慰地点点头，“其实朕倒不担心你真的会为难他，反倒是担心他会为难你。不管将来，是你当皇帝，还是他当，你们之间，恐怕都不会安宁的。”
“不会的，父皇怎么会这么想。我相信四哥。”虽是这样说，以翰心中却也赞同他的看法。
有些事，一开始就可以预见，更何况现在……
皇帝苦笑了一下，从腰间掏出一块免死金牌，递到他的手中，“这你拿着，将来总会有用的。”
“父皇……”
“你母后和以承，朕已经各给了他们一块，你就拿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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