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月光醺醺漾漾。
烟儿搀着落倾进来，“姑娘最近的气色可是好了很多呢。”
落倾将信将疑地摸摸脸，“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烟儿偷偷笑道，“容我多嘴，可是五皇子的原因？”
落倾明白她话中有话，双颊绯红，“好啊，你又取笑我。赶明儿，我非得告诉你们家少爷，让他好好管管你们才行。”
烟儿轻笑着推她在镜前坐下，“姑娘是个好人，才不会这么做呢。”
落倾点着她的额头，故作生气地说道，“那可不一定。谁让你们乱说的。”
“我才没乱说呢？这府里上上下下都传遍了呢，说是五皇子公开地叫你五王妃呢。这样的好福气，谁家小姐羡慕的来啊？”
落倾撅撅嘴笑了，突然想起这个小丫头似乎也喜欢以翰，试探性地问道，“烟儿，你不会怪我吧。”
烟儿一愣，又嗤嗤笑道，“姑娘和五皇子那么般配，郎才女貌的，烟儿也是真的为你们开心呢，又怎么会怪你呢。”
“真的？”
“当然了。”烟儿取过木梳，轻轻顺直肩后的青丝，“姑娘啊什么都不用担心，就安安心心地准备做你的五王妃吧。”
落倾没有驳她，凝望着镜中的自己，有些失神。
她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另一张脸，带着几分疏冷。
“落倾。。。。。。”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转头，正是刚刚脑中所想之人。
不知是惊是喜。
“四……四爷……”落倾慌忙从椅子上起来，“你。。。。。。怎么进来的？”
他步步紧逼地靠近她，却似乎少了那份常有的戾气。
落倾低头没敢看他，低头瞥见倒地的烟儿，顿时心里一紧，蹲下身去摇她，唤她的名字，却毫无反应，“你把她怎么了？”
“她没事，我只是点了她的睡穴而已。”以彻平静地回道，伸手想将她从地上拉起。
落倾愤愤地甩开，“你到底要怎么样，我们不是都说清楚了吗？”
“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以彻轻叹了口气，眉间是少有的无力，“为什么我们每次说话最后都要以吵架收场呢？落倾，我们坐下来谈谈，好不好？”
原本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足够坚强，这一刻，心底所有的城墙都仿佛一夕崩塌，各种情感悄无声息地涌出，似乎连那眼泪都遏制不住，
心底的疼痛丝丝缕缕蔓延开去。
别过脸，落倾将千丝万缕都隐匿在混沌的黑夜之中，“没什么好谈的。刚刚我和烟儿的对话，你都应该听到了吧。”
“嗯。”
“那你还想和我说什么？”
“不要嫁给以翰，我娶你。”
落倾冷冷地笑，“从此无心下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轻轻吟出，像一道看不见的横沟隔在两人之间，明明暗暗，彼此心里清楚。
“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你自己吗？这样对以翰，你觉得又公平吗？”
落倾摇摇头，“骗得了，骗不了，我自己心里清楚。”
心底的哀伤洋洋洒洒。
这世间的事，为何总是这般折磨人？
以彻轻轻走到她的身边，“那你明天是要跟以翰去见我父皇吗？”
落倾点点头，“我已经答应了。”
以彻没再说话，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过。
落倾伸手接过，心中一颤，“休书？你什么意思？”
“你如果一定要去，我阻止不了你，但这纸马上就会到凌是雅的手里。”
“你在威胁我？”
“你说是就是吧，反正在你的眼里，我已经是这样了，不在乎在多这么一条罪状。”以彻笑得有些嘲讽。
落倾握着休书的手微微颤抖，“你果然够狠。”
以彻淡淡一笑置之，“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关门的声音很轻，他离开的那一刹那，门口的树叶疯狂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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