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暗了下来,但还没有暗透,稍远处的一切都遁在黑色之中。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两旁的灯笼却早已亮起,惚恍的灯光明明晃晃。
“砰砰砰,”铜环与大门相撞发出的声音在夜色中被一点点放大。
有一家丁探出头来,一见以翰三人,立马变得不屑,“怎么,今天早上大人宽容,放你们走,你们还不死心,想再来送死吗?”
一随从显然被他傲慢的态度激怒了,“怎么说话的呢?还不快去禀告你们县令大人,我们家少爷专门来拜访了。”
“几位请回吧。我们家大人已经睡下了。”他懒懒地答道,便欲关门。
“睡觉?睡什么觉?这天才黑。”另一人将剑抵住门,愤愤地说道。
以翰摆摆手示意他退下,拱手道,“这位小哥,今早多有得罪,这不,我们这次来就是为此专门来拜见大人的,还望你代为通传。”说着,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小小意思,还望不要嫌弃。”
“好说好说。”见了银子,那人立马旋转笑道,将银子放在手中掂掂,“我这就去禀报我家大人。”
等了一小会儿,那家丁便又出来,躬身立道,“几位,大人请你们里面谈话。”
“有劳了,还烦请带路。”以翰忙谢道。
从大门到后堂不过几十米,沿路却摆满了各色奇花异草,虽然不全是奇花异草,但几十盆下来也是不小的数目。从培育到养护,光一个小小的县令俸禄怎么能供得起?
一路过来,以翰甚至在大堂最显眼的地方看见了一盆月霜。
这月霜是从塞外传来的品种,每到月圆之夜,开出的花如霜色般洁白,而且抚上去还有霜般微凉的触感,由此而得名。
皇后的宫中便有好几盆,极为珍爱,以翰曾见过几眼。听说这花娇嫩不已,受不得寒风,也不能在午后的阳光下曝晒,甚至连浇灌的的水量都得小心控制,出一点点的差错就会枯萎。
如今这话开得如此水灵婀娜,可见费了多少工夫。
“县里的百姓生活没空管,倒有闲心去养花弄草,这样的官,实在是不惩不行。”想着,以翰不由得紧了紧袖中的拳头,脸上的线条也冷峻了几分。
“启禀大人,那几个人带到了。”家丁垂手立在一旁,不敢上前。
正搂着莺莺燕燕亲热的林县令时不时发出几声轻佻的笑声,满脸酒色。那些个怀中的女子,穿得好生妖艳撩人,只着了薄薄的青衫,遮不住满身春色,醉眼如贻地劝酒,生生婉转莺啼,酥到人的心里。
听到家丁的禀告,爱答不理地“嗯”了一声,继续旁若无人地揽过身旁女子的纤腰,流连于温柔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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