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浮，浓得化不开，氤氲的月光朦胧了整个大地，水面泛起点点亮光。夜风轻剪，暮云清寒。
是雅独坐妆镜前，卸下花簪，任青丝垂肩。
“参见四爷。”
“嗯。”他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不愿多说一句，甚似凄寒的清辉。
是雅习惯了他的冷漠，弯身替他脱靴。
“我要迎娶落倾。”他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却显得那般平静。
是雅的手顿了顿，缓缓地抬起头，看着他冷峻的面容，此刻却因口中的女子而显得柔和，她的目光里含着几分哀怨，有几分怅怅。
“四爷怎么说是雅怎么做就是了。”她浅笑道，“我明天就去准备。”
“不用了，还不是现在。落倾她还没答应。”他回答得淡淡的，眼中蕴满了她从未见过的温柔与脉脉深情，“本王届时会亲自准备。”
是雅倾城的笑靥显得那般苍白，“我明白了。”
“你倒是显得平静。”他的声音不屑中带着几分嘲讽。
“四爷开心就好，”是雅咬咬唇，沁出点点血丝，淡淡道。
该做的她都做了，还能怎么办呢？
“是吗？”他粗暴地拉过她的手，是雅整个人重心不稳，一下子便跌坐在四爷腿上，整个人羞得面红耳赤，显得娇羞不已。
他贴着她滚烫的脸颊，呼出的热气惹得她一阵轻颤，“凌是雅，好好做你最后几天四王妃吧。”
是雅身体一凛，贝齿轻咬。他的话像刀子生生地剜开她的心，痛得她不能呼吸。
四爷无视她的反应。也是，对于这些人，不过是他生命中可有可无的东西，他从来不会去珍惜。
他辗身将她压在身下，冷声道：“你后悔嫁进四王府了，是不是？”
“没有。”是雅死死地握住拳头，指甲嵌进肉里，这样的痛楚让她好受一些，却依然减缓不了她心中的痛。
“是吗？”他俯身狠狠地吻她，吮吸着她的甘甜，却不带丝毫柔情。
在他的眼里，她只是一个玩物。
风透过窗隙，吹得烛光摇摇曳曳。猩红的烛泪已落得差不多。
是雅侧身而卧，凝望着一旁的枕边人。
明明近在咫尺，却像隔了万重山，怎么也越不过去。
也许就像别人说过的一句话，爱在某些时候，本来就是一种自怜自赏。
她凄然地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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