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的院首因宫人禀告匆匆赶来,却在瞥见室内一幕之后,生生止住了脚步。
内室,一片狼藉。
皇后娘娘一脸死灰地坐在地上,脸色苍白,脸上,分明遗留巴掌的痕迹。更让他诧异的是,娘娘的腹部正在流血,陛下却在檀木椅上喝茶。
只是,陛下的脸色,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乌云重重。
左相静静地立于床边,脸色隐隐带痛苦之色。
唯有右相轻笑着,不顾满室压抑,旁若无人地在玩一只通体雪白的猫。
气氛,诡异得院首全身发寒,转了身,就要离开。
“陶太医,你来得正好。”
下一刻,楚之谨的声音却是隔帘透来。
“陶爱卿,先替沂离看看伤势如何。”天景帝眯了眼睛,坐在椅子上,低声吩咐。
陶院首俯身领命,心下又是一震,皇后娘娘都流产了,陛下竟然视若无睹,却让我来查看左相的小伤势,这,是不是代表着皇后娘娘的失宠?!
心中打着小算盘,手上却是不敢含糊,细细地替左相查看,搭脉,错愕开口,“左相,你本来身子就弱,怎能吸入麝香类之物?”
莫沂离脸上却是比陶院首还要吃惊,半晌,才虚弱一笑,“本相应该是在宫外不小心吸入的。”
麝香类之物?
天景帝眸光扫过莫沂离的肚子,低沉一笑。
莫沂画,你还真是好样的!
“劳烦陶太医。”莫沂离轻声答谢,手指一指莫沂画方向,“请太医先去看看我姐姐。”
话语恳切,莹莹担忧。
“不,我不需要太医,你走开。”莫沂画无神的目光在看到陶院首那一刻猛地清明过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仿佛受了惊吓的小兽,挣扎着,拒绝生人的靠近。
陶院首为难地望向天景帝,天景帝却是眉一挑,笑道,“皇后想直接去刑部大牢也不是什么问题。”
话语残忍,言辞含霜。
莫沂画的嘴巴艰难张了张,身体颤抖了一下,终是安静下来,慢慢伸出手来。
心,跌入谷底,连跳动也停滞了般。
陶太医靠近,搭脉那刻,给了莫沂画一记安慰的眼神,在她手上之上笔画了一个“三”字。
莫沂画倏地心一安,是冉,就知道,他是不会不管她的。
“如何?”天景帝的声音更加舒缓低沉,不耐之味愈发。
陶太医战战兢兢跪下,答道,“娘娘的身体因吸入麝香类之物因而导致了流产。且……”后面的话语却迟迟不敢开口。
“说。”
“且似乎是右相手上的那只猫身上散发着麝香气味。”陶太医的头低到地上,声音带着颤抖,但是丝毫不含糊,十分清晰。
“混账!”天景帝伸出一脚,狠狠踢开了陶太医。
受了天景帝陶太医显然始料未及,只叩着头,一个劲地说,“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假啊!”
感受着天景帝明显外放的怒气,莫沂离也是一惊,掠过楚之谨那张名动天下之颜,困惑起来。
天景帝对楚之谨,好像有着莫名的宽容,甚至说是纵容,此外,还给予了他极大限度的信任。这信任,比起竺冉和竺朔,多的还真不是一点半点。
他和天景帝,到底有什么关系?
正想着,楚之谨深诲的眸也恰恰看着她,莫名光芒淡淡流转。
“哦?”极轻地应了一声,楚之谨抱着白猫上前,“陶太医,是在怀疑本相对龙裔下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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