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儿，今日感觉如何？”下完早朝匆匆赶来坤宁宫的天景帝掀帘而入，柔声轻问。
安静卧于贵妃椅上的莫沂画此时似乎睡着了，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平稳地呼吸着。
“陛下。”替她诊脉的太医院院首压低声音，示意陛下去屋外详谈。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么会在陛下刚才那一声的温柔一唤中，看见陛下眼中有过厌恶。
殿外，院首轻跪，抚着花白胡子，对着天景帝，脸上带点忧色，“娘娘的脉象平和。但……”
“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只是娘娘腹中胎儿似乎过于活泼，唯恐会影响龙胎安全成长。”低下头，院首诚惶诚恐。
“何意？”天景帝的眼一暗，怀疑的种子慢慢在心中开始发芽。
院首的头更低几分，声音却是一扬，“陛下，恕臣直言。娘娘身上，似乎被下了什么药，才会导致胎儿异常。因此……”却将眼望向天景帝。
天景帝举茶至嘴边，淡然一字，“说。”
“因此找不到解决之法，娘娘腹中胎儿定是保不住的。”
“朕知道了，退下吧。”
天景帝眉蹙了一下，神色依旧如常。
院首却一时愣在了原地。
陛下，怎么不紧张，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竟然连哪怕是一丝的怒火也没有？
院首心中震惊，脚下却是不敢迟疑，快速退了出去。
今日的陛下，实在诡异。
新茶入口，天景帝的眸望向那重重珠帘之后若隐若现的倩影，眼中半是复杂半是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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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睁开朦胧的睡眼，莫沂画发现立在眼前的天景帝，声音带着惺忪，懒懒而迷人。
“别动，躺好。”天景帝体贴地盖好莫沂画身上的绒毯，坐在她身旁。
莫沂画眼眶一红，娇弱连连，“陛下待画儿真好。”
“朕不疼画儿疼谁哪。”宠溺一笑，天景帝的眉眼都展开了。
眼中，利芒闪过。
“陛下，我们的孩子好像在踢我。”莫沂画扬起头，轻微一笑，晕出初为人母的喜悦，“陛下，你摸摸看。”
她滚烫的手抓起天景帝已显皱纹的手，放在那个正在跳动的部位。
“噗—”
“噗—”
那自手中感受而来的心跳声，强烈而真实，天景帝眼也是一恍惚，浮现淡淡笑意。
“陛下，你有没有感觉到？”莫沂画观察着天景帝的神情，嘴角一勾，抓紧他的手，甜蜜发问。
“画儿，朕感觉到了。”心中似乎一动，天景帝的脸在阳光下格外柔和。
“陛下，你是喜欢皇子还是公主哪？”握着天景帝的手，莫沂画眼中显着担心，语带哀伤，脸色一黯。
反握住莫沂画的手，天景帝笑笑，“只要是朕的孩子，无论男女，朕都甚是欢喜。”
目光直直，似要穿透莫沂画的瞳孔。
心下一惊，莫沂画娇媚一笑，“臣妾喜欢公主。”
“为何？”
娇笑涟涟，答，“臣妾可以把我们的公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给她找一个一心爱她的驸马，今生只疼爱她一人。”
莫沂画说着，黛眉也好像旋上淡淡哀愁，美目微微浸湿。
天景帝心中一软，拥上莫沂画，“画儿，皇子和公主都不及你在朕心中地位重要。”
莫沂画慢慢进入天景帝怀中，嘴角，冷笑森森。
“陛下，右相来了！”近侍传唤遥遥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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