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幻璧的戏曲馆里面人声鼎沸。
舞台是有史以来的华丽,跟校方无关,这一点点的背景皆是学生们用自己的双手布置出来的。暗影流动的河,与周围场景不衬的明月。将那场千年前的悲歌,唱得更加淋漓尽致。
一切都是空前绝后的完美,但是依我之见,最不完美的便是女主角和男主角了。
我的性格跟历史上的那位虞美人可谓是迥乎不同。我可不是什么温婉美人,年少之时,我拜在父神的结义兄弟苍云天神的门下,修习的是逍遥道,并非温婉派,更况且师父的五个弟子当中,只有我一人是女子,也就是说,我那段传说中的豆蔻年华是和四个男人摸滚打爬过来的,怎么可能长成那种娇滴滴需要依靠男人才能生活下去的女人呢?甚至我的修行之路,是我一个人在生死边缘徘徊,走的是男子也不敢走的绝境。那绝对是九死一生。而我用这条性命赌的就是那一生的结局。经过生死边缘的锻炼,我自然不可能像天界的女仙一般惹男人爱怜,所以那些男人喜欢的不过是我的这张皮囊罢了,又怎会是我这不会小鸟依人的老婆婆呢?
那个霸王,我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他。首先我承认玉锦璐是一个绝世的美男子,不过他到底和项羽哪里像啊?脾气臭,嘴巴狠,而且还精神分裂,如果他真是项羽那么活该他兵败垓下!活该他别姬!活该他自刎江边!
当然,以上前提是他真的是项羽。本天神绝对不是针对项羽,而是针对那条该死千百次的孽龙。
我站在后台,手里翻着《霸王别姬》的台词,一边头疼,一边还是头疼。
我头疼的是为什么虞姬的台词有这么多呢?我能记下来才叫奇怪啊!更头疼的是待会儿的那个与我演对手戏的的霸王啊,为什么偏偏是玉锦璐?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我往台下观众一扫,首先看到的是淡琼君,再来是雅琪、婉樱,正当我准备将视线回到台词上去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未沾染凡世浊气的灵气,我凭着这份不属于凡界的干净,看到了一个十分招惹桃花的青年。那张脸本天神可谓是十分的熟悉啊!
红色的广袖遮挡住我紧握成拳的手,手心里传来钻心的痛,我感觉指甲上似乎沾上了什么液体。但是,这些疼痛比我此时想到的那个人产生的心疼要少得多。那个银色长发飘飘,拥有绿银两色双瞳的乖俏的少女,她总是喜欢用系着银铃的发带束住自己的长发,她说因为这样走起路来是叮叮当当的,十分好听。但我知道,她其实在寻找着一件遗失的东西。少女的嘴角总是挂着浅浅的笑容,那个笑仿佛是驱散眉间阴霾的阳光,浅浅的,可以包容一切的笑容。想起她,我也不禁勾起了唇角。
但是一想到少女竟然因为一件很荒谬至极的事情给剜掉了那一双灵动的双眼,我……我恨不得将那两个让她受这等莫须有罪名都得两个人食其肉寝其皮!而那个人,便是台下的那个拥有瑞瑞仙气的很招惹桃花的青年——五皇子折央君。
我是天神,所以一旦起了杀心,周身便会伴有很重的煞气与杀气。可以说,整个戏曲馆,都因为我的缘故使得这里面的温度骤然下降。台下的折央君皱了皱眉。我比他大了不知道多少万年,我可以自由地隐藏我的仙气,所以他根本不能通过这种煞气而找到我。我抬起脚步准备从台上跳下去,找他的麻烦。但是,刚抬起脚,就忍住了。好吧,冲动是魔鬼,折央君,我们秋后算账。
深呼吸,再深呼吸。我不断地调理自己的情绪,若是连这等心思都藏不住,那我岂不失了远古神祗该有的风度呢?呵呵。
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台下观众的说话声也开始变小,直到没有一个人在说话。红色的帷幕拉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熊熊火焰亮得宛如白昼的阿房宫,对即将到来的死亡的恐惧声、妇女的哭喊声、幼童的哭声、男人的叫声,这个时候都一起响彻整个戏曲馆。穿着乌金甲的男人站在火光的前面,一头黑长发高高的束着(不是马尾辫,类似马尾辫。束了一大些在后脑勺上方,另外披散了一些),一只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头盔,另外一只手则拿着他钟爱的虎头盘龙戟,上面还滴着不明的红液体(颜料?还是番茄酱?)男人的脸上露出“大仇已报”的笑容,流下一串刺目的晶莹。男人喃喃:“叔父,籍终于给您报仇了。您在天有灵,请安息吧。”伸手擦干了流下的眼泪,随手一甩将那眼泪散于风中。男人转身离去,不理会那些人的绝望。
这厮倒还真是演得惟妙惟肖啊!仔细一看的时候他竟然还把项羽最大的一个特征重瞳给表现出来了,真是了不起。我不断庆幸的是幸好历史对于虞姬没有太多的记载,所以我无需如此龙一般的敬业。
场景一换,是楚军的营地。身为军事天才的他,头一次败给了另外的一个天才。他穿着乌金的铠甲,仰望嵌与天幕中的那轮皎皎明月,自斟自饮,黑色的眸中,绝世的脸上流淌着让人心碎的悲伤;风猎猎地吹,将他已经解开的长发吹得凌乱,整个人透着一股妖冶惑人的美感。戎马倥偬,绝艳天纵,如今的他此时看起来哪里有战场上那令无数人听见就打哆嗦的西楚霸王的模样?如此的脆弱,也如此的落寞。他扬起头,将一大坛的酒“咕噜咕噜”地就往嘴里灌。
我嘴角稍微抽搐了几下。苒衣这个编剧者也十分的敬业,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一坛真正的烈酒,就这么交给这个可以把酒当水喝得孽龙。若是给别人来排这出戏,怕是只会给孽龙一坛倒好的农夫山泉或者是娃哈哈。
拔起随身的长剑,将酒洒在雪亮得直逼人双眼的长剑上,他舞了起来,周围似乎形成了一个可以将他完全保护起来的“界”,这跟法力无关,完全是因为他舞剑舞得太快导致的。他一边舞,一边幽幽地唱了起来: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这首本来就悲伤难过的歌被他那低沉迷人的嗓音唱出来,不知怎的,让人感觉仿佛他的兵败了,那么的凄凉,那么的无助。孽龙他笑着,那个笑容像是不想哭所以只能笑得感觉,苦涩、彷徨。
我踩着舞步,来到了他的身边。不就是比装吗?好吧,我也来装装。看着他的眼,我脉脉地含情;看着他的颜,我只觉得心疼难耐。我踩着盛开的舞步,红色衣裙仿佛是妖娆盛开的莲,风猎猎地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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