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罂代表着万劫不复。真是的,当初明知道结局也要去疯的笨蛋。”孽龙从店里走过来。我看着嵇夫人,嵇夫人看着他,而他看着我。他那双纯黑色的眸子里,含着淡淡却又十分神秘的笑意。但是我发现,他的笑并非玩世不恭,而是冷酷邪恶,犹如撒旦般的笑容。
嵇夫人依然笑着,“羽罂?是罂粟吗?我猜又是美丽而罪恶的花朵吧?听说尚书府跑了一个鲛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却又被灭了门呢!原来那鲛人是被姑娘收养了,姑娘可要当心一些,皇上正在查这件事,万一那个鲛人被逮住了二牵扯到姑娘了,那是不好的。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我微笑着摇摇头,“夫人,放心。我家就只有我一个人。而且,当今的皇帝陛下若是见到我,是不会下令抄斩的。至少,我知道,若是别人或许会出事,但,我不会。”笑话!敢杀我,嘉明帝他舍得吗?
“哦!对了,那个逃跑鲛人,据说还是皇族血脉呢!好了姑娘,这盆花你打算卖多少?”
我漫不经心地说:“三十两银子。不降价,不谈判,没得商量。”嵇夫人身旁的丫环听了我所说的数字之后,长大了嘴,愤愤不平地说:“三十两?你怎么不抢呢?”
“我抢来也没用啊!但是我又不是开善堂的,所以还是要索取些利润的。我记得我刚才说了没得商量的,要买不买随你们了。”
“好,我买。”
“夫人……”
背后的孽龙捅了捅我,我看见他身旁异常的倾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我估计才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他的眼睛和倾晨及所有的鲛人一样是深碧色的,只不过,我觉得他的眼睛更偏向蓝绿色,额环镶着一颗蓝宝石,脸部线条干净利落,皮肤很白,整个人宛如从神话中走来。又是个容易惹桃花的人。咦?他的眼睛?莫非他是……
“真的是海皇血脉!王者至尊!”我发现孽龙正在打量着个男人,而后附在我的耳边轻声说:“他是赤文王嵇旷,是一个四分之一的鲛人。”
“也就是半鲛人和人的后代吧?”
“嗯,差不多。”
可是我现在所在乎的,并不是嵇旷这小子是不是四分之一鲛人血统的鲛人,而是我发现我跟本就不曾了解过孽龙玉锦璐。此刻的他带着一股与身俱来的威严,龙的威严,不容许任何人忤逆的威严。
嵇旷说:“海里面的鲛人已经所剩无几了吧?也对,两百年前那么大的战乱,苍昀人又趁机发兵袭击了海洋。海皇还存在吗?我的那位慈祥的外祖父?说真的,他不应该成为一个领袖,不过他是一个很慈祥的老头。他适合坐在榻上讲故事给他的后代听,而不是坐在龙椅上指点江山。”嵇旷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十分柔和的光,就像水一样。他的头发既不是黑色也不是蓝色,而是淡到几乎透明的青色,他的唇角微微上扬,给人一种十分亲切如沐浴春风般的温暖。
stop!他刚刚说什么?他的外公?那个海皇竟然是他的外公?他这也太夸张了,他这四分之一的鲛人血脉竟然还是来自皇家?真是贵族公子啊!那么,倾晨如果也是海皇血脉的话,那么就应该是表兄妹的关系咯!近亲不准结婚!
等等,我记得鲛人好像不存在近亲结婚这种观念的,他们就算是近亲结婚也不会导致那个的,龙族即使是堂兄妹也照样可以结合的。难怪,难怪倾晨看嵇旷的眼神不一样,也难怪刚刚在店里她提到“嵇夫人”的时候,眼睛里会有一丝苦涩。
倾晨看着嵇旷,嵇旷的眼里只有倾晨。他们两个人间有种暧昧不清的气流在动,“倾儿,我再此见到你时,你终于自由了!”嵇旷淡淡的笑着。孽龙把我圈在他的怀里,双手扣住我的腰,道:“ok!他俩之间的事由他们自己解决,你瞎掺和什么?也不怕他俩勾起的天雷地火把你烤糊了。”此龙十分孩子气的撇撇嘴,话说这家伙还真是善变啊!让我想起了一句话:六月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
but!他们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复杂啊!仔细看他们的眼睛:倾晨的眼里有着淡淡的愤怒、点点的苦涩;而嵇旷的眼中却是深深的柔情还带着温馨的宠溺。在看看那被众人遗忘的嵇夫人,确是嫉妒。
啊喂!到底谁是嵇夫人?
我踮起脚,对这孽龙的耳朵轻轻地说:“孽龙,他们两个是不是‘宝黛恋’啊?”
“好像是的。倾晨和别的鲛人不一样。按理说鲛人的寿命比人要长得多,所以生长速度也相对要慢。可是,倾晨的生长速度和人类是一样的,只是她长到十六岁的时候又不长了,然后就是身体发育逐渐成熟了。唉~~,其实那嵇夫人璃韵也够冤的。他们三个是青梅竹马,她呢!也自由倾慕嵇旷,可谁知道人家倾晨和嵇旷早就把她三振出局了。即便是现在,他们也只是一对有名无实的假夫妻。”
“那还真是够冤的。不过也没办法,自古炮灰都是这样的。”
孽龙仿佛又想起了什么,突然怪异地说:“小涵,听雪倾婉说你被揩油而不躲闪?”他的声音很怪异,很怪异。我猛然发现,他对我的称呼已经改变了。小涵?这么亲昵的叫法,只有5个人,可他……“小涵,回答我。”他的脸上显出怒意,我不以为然地笑道:“没事的没事的,不过被那些凡人随便摸了几把嘛,重要的没被揩走就行了。估计是那些人没有摸过神仙吧。”他听到我的解释,脸顿时黑了下来,面无表情地低下头,他的五官逐渐在我的眼前放大,“孽龙……”他面无表情的在我唇上狠狠一咬,我疼得叫出了声,“你干什么!”我不禁怒视他。
“估计是我没亲过神仙,不过没关系,重要的没有揩走就行了。反正不过被随便亲一口嘛!”
我目瞪口呆,我……我……我被他怎么了?我刚想埋怨他,他却将手指放在我的唇上,示意我别出声。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倾晨苦涩地开口:“旷,你还是娶了她。”她低下头,美丽的睫毛不停地抖动
泪珠无声划过她精致的脸庞。
“倾儿,蓦然回首,你是不是发现我却在那灯火阑珊下。”
我发现了他们都为发现的一件事,那就是嵇旷虽然还在笑,可他的眼角有一滴悬泪摇摇欲坠……在这一刻,我明白了,他与倾晨注定是一场美丽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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