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远古神祗的女儿,不知大了现在的这些神仙多少辈,他们不知道按辈分该怎么称呼我,所以决定都尊称我一声“天神”。
七万六千九百二十一年又七个月八十八天前,天界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蟠桃盛会。在那瑶池大片芙蕖之中,广寒宫宫主嫦娥身穿银莲出水蜻蜓飞上裙,带着吉祥如意锦绣牡丹佩,头梳双燕归春髻。嫦娥仙子不愧为天界协会一致投票决定的第一美女,果真是美不胜美啊!
羊脂白玉杯里盛着晶莹的琼浆玉液,杯上雕刻着精美的龙凤呈祥纹。轻抿一口,便有一股清凉甘甜的液体滑入喉中,个饮者带来了一丝沁人心脾的舒畅感。
“众位仙家,不知你们听说了没有?失踪了三万年的那位天神,也要来参加此次蟠桃盛会。”霓裳仙子和几位天界老者讨论着那位失踪了三万年的神秘天神。
南极仙翁笑眯眯地说:“当真?不瞒各位,老头子常听老君提起这位天神的仙术高超,仙姿卓然。只可惜,并未有幸见到过。”
“不知这位天神为何平白无故失踪了三万年……”
这位来自远古时代的天神亦正亦邪,说他是魔,可偏偏仙气环绕,仙术高超,品阶竟是难得一见的天神;要说是神,也不像。和妖怪称兄道弟,结交些狐朋狗友。可是,她却是神。
这位被众仙家津津乐道的神秘天神,便是此时姗姗来迟、着一身青衣的菀梦山月涵天神我。
据说,天君老儿为本次蟠桃盛会宾客问题还曾烦恼过。因为我不愿意嫁给天君最为信任的儿子冥海水君,从此失踪了三万年。那时候,天君还没有传位给天族太子,也就是冥海水君他弟。可是,这蟠桃盛会冥海水君是非来不可的,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答应来赴宴,于是乎,到时候冥海水君便一定会见到逃跑的未婚妻。说不定,到时候二人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说道这里就不得不惭愧一下。本天神的桃花始从本天神进入晚年的时候才生盛开的。由于本天神年轻和中年的时候天上地上的神仙还没有几个,而且中年的时候虽也有人到我家去提亲,但都先经过本天神无情的挡下之后再由我得父母和颜悦色地拒绝,到了晚年,去我家提亲的人快把我家的门槛给踏破了,可还是被拒绝了。当我阿娘反应过来我和哥哥已经过了最好的年华,才有了我和哥哥后来悲惨的相亲生活。
“原来是天神圣驾,我等有失远迎。还望天神恕罪,恕罪。”福禄寿三星看见正在往瑶池这边走来的我,连忙起身接见。我笑道:“仙友客气得紧,哪儿的话。”
我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轻饮了一口杯中佳酿,闲着无事便与三星聊天。“不知天神为何失踪三万年?”我细细端详着这羊脂白玉杯,这雕刻的工艺虽然不错,但是无法跟哥哥的手艺相比,水平有待提高。“没事可做,所以离家出走。再者,冥海水君是高是矮是肥是瘦是秃头是长发是残废是健全是白痴是智者是将才是军师是主公是丞相,是情有独钟时三妻四妾是风情万种还是又老又丑,我一概不知。实在没有必要把自己的终身托付给他。我没有闲功夫陪他玩‘海枯石烂之约,三生情意不变,只愿白头偕老。**芙蓉帐内,红烛灭,朦胧月。衣衫渐宽,伊人盈盈。要是再来个鸳鸯浴,那我岂不是死尽啦?”
除了换气的地方之外,我没有一个地方停顿,说得理所当然、神态自若。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口才。
该死的,这帮神仙怎么跟着天君老儿一样爱管闲事来了,真该掀了他们的屋顶,叫他们试试日光浴的滋味如何。
听到我这么直言不讳,寿星难为情地开口:“天神此言差矣!冥海水君是天族的四皇子,最受天君器重。而且,很多女仙也倾心于他。四皇子冥海水君是众女仙公认的婚嫁对象。天神,为何不愿?”寿星的话音刚刚落下,只听禄星又接着说:“天神与水君可是一桩好姻缘啊!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这等好姻缘可是求之不得的呀!”
我不出嫁干扰到你们什么事了吗?我对他们说:“冥海水君纵使有千好万好,可我不喜欢他,所以他什么都不好。你们这些男子,又怎么会懂得女子内心的难处呢?总而言之,我是绝对不会将自己的终身托付给一个我根本不爱的人。”
半天没发言的福星此时说:“水君固然很好,但可比得过月隐天神?可比得过那位天神淡琼君,两位莫忘,凡是这二位天神所出席,水君有望吗?”
那时的我还没有遇到淡琼,所以便无法理解为什么很多女子会爱上一个自己只听到过名字、自己却见也没见过的男人。但是,到后来,我却明白了。
见福星这样说,双星面呈失望之色。随后,福星又说:“月隐天神和天神是亲兄妹,淡琼君,估计天神也没有见过。所以,小仙还是认为冥海水君适合天神。”我见三星都统一地点点头,道:“妙哉,妙哉!”我白了他仨一眼,怒道:“不公平!你们这三只大猩猩合伙欺负我这朵昙花。本天神不嫁就是不嫁,月老的差事还轮不到你们来做。好自为之!”
我便潇洒地走了。
但见这天界雪照琼窗玉作宫,玛瑙琨珏为杆,七彩琉璃为瓦。仙霞漫漫,瑞气腾腾,仙鹤齐鸣,百凤邀舞,双龙戏珠,奇葩怒放,谁与争锋?天界无处不是热脑的景象。我随便逛了一下,便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甚是忧伤与寂寞的地方。见那寒玉匾上写着三个清秀灵动的楷书:广寒宫。
广寒,广阔无边的寒冷,一望无际的孤独。
正因为如此,它的主人才会是一个幽柔的仙吧。昔日间的恩与爱,顷刻间便化作了虚有。我只在广寒宫前停留了片刻,便掉头离去了。走在那条玉石铺成的,我轻轻地唱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真是相见时难别亦难啊!再回首,曾经的琼楼玉宇早已消失无存。有道是:莫道不**,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繁华本是一场梦。梦长梦短,何去何从?梦醒之后,梦中如何早已忘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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