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初十了吧?”白绶突然问。
谭思成沉重的点了点头:“后天就十二天。”十二,正是忠侯府的人来京的日子。
白绶看着谭思成,几次欲言又止。
“听说淮南王回京了。”谭思成知道白绶想着什么,低声开口。
白绶听了谭思成主动提起,心里一喜,又有些酸涩,接口道:“是啊,听说中了毒,被人救走,一直在外养伤,如今身子才好了些。她这一回来朝堂局势立刻变了,在皇上面前,也就她最能说的上话,比起范冲那贼人和祖右蓝可不知强了多少倍!我们虽然拜不进去,可是有一个人,在她面前能说的上话的。”
说到最后,她已经非常小心。公子曾经与那人分开,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有一段时间里恨极了她,提都不让人提。
谭思成沉默不语。
他知道白绶的意思,可是以敖广的性子,只要他去求她了,不管她是要他做夫还是做侍,怕是从此不得自由,会一辈子被她困在院子里,连出门的机会都很少了。
谭思成皱眉,好半响,才低涩开口,语气沉重如山:“我明日里,去见她吧。”
白绶听了,脸上露出了笑意,心里又喜又酸。只要公子去求了,她一定会帮忙,说不定她就是在等着公子上门。
可是,如此,她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繁星在房里走来走去,心时莫名的烦躁。
“青衣,”她喊了一声,步青衣立刻进来,她快速道,“告诉桓乐,让准备仪仗,我明日进宫。再去备马车,我要去看成成。”
步青衣脸一沉,还是出去吩咐下去,进来不乐道:“主子这么快就愿意他了!”
“我才没有!”繁星恨恨道,嘴硬极了,气恼的坐在了桌旁。
每日里都有他的消息传来,听说他求助无门,很受打击。这些天,无论是王府里还是蚁人门,都没有查出皇上为什么反常,后日里谭府里的人就要进京,她还是先去要了免罪的圣旨吧!
那一日,的确生气、愤怒、伤心、难过、失望,各种情绪都有。
这几天冷静下来,也能理解了。
忠侯府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是他母亲交给她的责任,是他的信仰。皇上连忠侯府里的下人和当日值班的侍卫都一同逮了来,八百多条人命,不是与她不相干。
她气他为了忠侯府连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可以背弃,怨他不将自己放在他心里的第一位,恨他如果可能,连自己的性命也可以要。
她怒,她伤,她痛。
可是,她没有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
她没有那么一大堆的亲人,没有责任,可是她有过心底重视之人。
如果她的母亲活着,如果有一天,妈妈与老头子还有万俟有性命危险,等着她去救,而她只能背弃感情或是他的命去换,她也会做到。就算再痛苦、再煎熬、再难以抉择、再无法忍受,她也会一枪杀了他的。
不是他不重要,也不是他没有家人重要,更不是爱的不深,其实爱人与亲人一样的重要。
只是人有时候,可以委屈自己,却不可以委屈别人。
就像万俟一样,可以自己不活,却不可以让她去死。
正是因为他们是最亲密的关系,是他在世上最亲近的人,所以他才放弃她委屈她,也要保全忠侯府。
其实在两难下做抉择的人,有时候比接受结果的人更痛苦。
如今,只是做选择的这种事情落到了他头上,是他的不幸。
她该庆幸,无论何进他都对她说实话,而不是欺骗隐瞒,这样虽然伤心,心底却是踏实的。她曾学了八年的怀疑警戒与不信任,能遇到一个对她说实话让她安心的男人真的很不容易。
她想过要宠他的,又怎么能为一些没有发生的事而耿耿于怀?何苦如此为难自己、为难他?
成成不是无心无情的莫歆,他对她的好,难道要因为那种事而分开。
夫妻,要相互体谅。
繁星一路想着,去了谭思成住着的客栈。
到了房间门口,他敲了敲门。
谭思成正在屋子里,听到声音,心里惊了一跳,不知道来人是谁,不过没有听到楼下有喧哗,应该不是来抓他。
他没有出声,却是从半开的窗户缝里向街上望去上,没有见着有什么动静,微微放了心。
敲门声继续响起,他静步走到门边,听着动静。
繁星敲了几下门,不见动静,有些疑惑,忽而就明白了。成成一定是担心来者不善,以他的谨慎,不会轻易回答的。
“主子,人怕是不在,我们还是回去吧!”步青衣知道谭思成是在的,拿话激里边的人。
“成成,开门,我知道你在的。”
繁星一开口,谭思成猛然将门打开,看见眼前站着的人,忽尔感动的双泪横流。
繁星进了屋,将步青衣关在门外,谭思成一把抱住她,深深的吸气。
“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理我了!”
繁星笑着拍了着他的背哄着:“对不起,我不该生你的气。”
谭思成一听这话,本来也只是淌着眼泪,这下更是哽咽出声,强拟着自己大哭出声。
繁星拥着他到桌边坐下,拿起手帕给他拭泪:“再哭就成花猫了。”
“你……你不恨我了?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谭思成哽咽着问。
“其实,我想告诉你,如果我是你,我会做出和你同样的选择。”繁星一字字的道。
这种体谅,让谭思成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就大哭了出来。他想,他就算再坚强,到底还是个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
繁星也不再哄,只是拍着谭思成的背,让他发泄。他为忠侯府的事,一定一滴泪都没掉过,再压抑下去,却是不好。
谭思成哭了半晌,才抽噎着看着繁星:“对不起,你是比我生命都重要的存在,却只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存在之一。如果亲人自作自受我还可以不理,可忠侯府的事因我而起,是我陷她们与危险中,我不能不管。”
“我懂。”
只是两个字,谭思成又是感动的一塌糊涂。
“我那天没告诉你,如果你的猜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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