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门路过去。石南透心里骂了一句脏话,挂掉电话就冲出了第三家酒吧的门。
纪然澈说的那个地方确实很隐蔽,实际上,它还不是在马路边上。而是一片沿着河水的别墅区中,非常不显眼的一座三层小楼,楼顶绿树掩映,丝毫看不出是个营业所在。
石南透大步流星地走进三层小楼内,这里侍者很少,只有店主和两个小伙子在三层楼上下忙里忙外,一进门,旁边就传来一句:“小姐,这是您要的维斯帕。”
维斯帕,三份哥顿金、一份伏特加、半份苦艾利口,再加一块柠檬皮,摇匀,而不是搅匀。热烈而火辣,以一个女人的名字来命名。
这个女人背叛了大名鼎鼎的007,却仍然是他一生最爱。
不过现在的石南透可没心情联想到那么风花雪月的事情,只是那句话一传进他耳朵,他马上就肯定了一件事:是这里了!
电话里听到的男声,就是这个小伙子的声音!
他来不及松一口气,马上循着楼上传来的钢琴声跑了上去。
旋转的楼梯直通三楼的露天雅座只有寥寥的两三个人,石南透飞快地扫了现场一眼,没有看到夏若亚。
难道她已经跟那个高层走掉了?
石南透的内脏一下子空了。
“石南透?”
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清脆利落,带了三分疑惑,三分质问,就像之前无数次叫他一样。正正是夏若亚的声音。
石南透浑身一震,他只恐是自己的幻觉,几乎不敢回过头去。直到那个清脆的声音第二次叫道:“石南透!”
他这才终于确认了,是夏若亚无疑。他机械地转过头去,通往露台的玄关前,年轻的女孩子身高腿长,乌发如瀑,一双星星般的美眸在昏黄灯光下忽闪忽闪,像暗夜里盛开的昙花,不是夏若亚又是谁?
“夏若亚……”
石南透凝视着那双点漆般的眸子,一时云里雾里,飘飘忽忽地不知天上人间。夏若亚只在玄关前站了一下,就走到他面前来,她今天显然特意打扮过,峨眉淡扫,腮红如花,微微嘟起的樱唇如蜜桃般诱人,随着她的走近,石南透闻到一股甜甜的香气,有点像春天的草坪那股味道。
——不知道这家伙,用的是哪种香水。
他眼看着夏若亚来到自己面前,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怎么会在我身后?”
“你还好说!跑得那么快,我叫也听不见!”夏若亚一路追了石南透三层楼,有点喘不过起来,她胸口剧烈起伏着,抱起双臂没好气地说,“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就在门口那呢。”
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石南透一时摸不着头脑来,他说:“那,那个谁谁呢?”
“哪个啊?你说陈总吗?他自己先回去了。”
“你不是……”
“我不是什么,我跟他说,我妈妈叫我12点准时回家门禁!他很扫兴呢!”
夏若亚白了石南透一眼,没好气地抢白道。
可是石南透一点都不介意她现在的恶劣态度,相反却喜滋滋地。夏若亚转身往楼下走去,他喜气洋洋地跟在后面。
“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
“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
“没什么想不想说的,都有人用到三十个吻的交情来拉我了,就当卖个面子呗。”夏若亚说到这里,又有点懊恼,煮熟的鸭子飞了,往后在想要创造这种潜规则的机会就难了!
天知道自己那会是不是被恶鬼附了身,居然在接到石南透那个电话后,晕晕乎乎地就拒绝了陈总的要求。
石南透却在她身后轻快地说:“那真是感激不尽了啦。你放心,哥不是不讲义气的人。你不会有损失的。”
“还好说呢……”
夏若亚几不可闻地低声说着,来到一楼大门旁边的包厢里,重新坐了下来。石南透下意识地一拉她:“怎么又坐下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要走也等我把我的酒喝完再走。好贵的啊。”夏若亚心疼地说,石南透这才留意到她面前的桌面上还有一杯深褐色的液体放着,幽幽地散发着琥珀色的光华。原来刚才进门听到的那声维斯帕,就是夏若亚点的。
——这家伙,喝的都是烈酒。
夏若亚拿起杯子放到唇边,石南透劈手夺过:“你这个笨蛋,刚才走开那么久,现在这酒你还敢喝!上次的教训还不深刻?”
“上次在摇滚吧里,那些地方本来就乱。你放心吧,这里的人不会那么禽兽。”
——“禽兽起来就不是人了!”
石南透斩钉截铁地说完,仰脖把那杯维斯帕一饮而尽。哥顿金的辛辣混和着苦艾利口的苦涩,有如千万把钢丝刷子沿着他的食道一块刮刷而下,他的胃部强烈抽搐抗议起来,鼻子眼睛随之皱在一块,差点痛哭失声。
“呸!女孩子家怎么喝这么难喝的酒!”
他狠狠地骂了一句脏话,拍出一张大钞在桌子上,拉着啼笑皆非的夏若亚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这个墨西哥会所。
……
一直等到出租车开过了大半个城市,夏若亚才弱弱地问道:“你打算带我到哪儿?”
石南透瘫倒在车子后座上,听她这么问,他撑起自己的身子来,使劲晃晃自己因为酒精作用而神智不清的脑袋。
“我明天十点要到电视台去,现在去哪比较方便?”
夏若亚没料到他居然会给出这么一个答案来,一般按照剧情发展,男主角应该都已经决定好目的地了的吧。可是石南透却完全不按牌理出牌,她愣了一会,问:“你住在哪里?”
“草头村南弄82号。”
“去你那吧。电视台在南边。”
结果,一走进石南透的房子,夏若亚马上就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宽阔的单间,居然连床都没有。地上用砖头垫起四个角,上面铺了一层薄木板,再放了一床铺盖,就是石南透的“床”。铺盖旁边是一张矮小的茶几,用亮光漆涂了很多层,以至呈现出一种金属般的质感。散碎的书页,裂开一条缝的镜子,几个酒瓶横七竖八倒在门后,石南透价值不菲的宝贝吉他就放在这张茶几上,比他人呆的位置还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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