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说,那时候你入学时,还是个小毛头。.没想到毕业几年,竟然成了个金领男了。你学姐我当年还真没有看走眼呢。”静子来到自己装修精致,摆了无数陶瓷玩意儿的柜台前,不知从哪里摸出个利口杯,“白兰地,百利甜还是来一杯我调的玛格丽特?”
“你还学起调酒来了。”陈锦州笑着摇摇头,“果然有钱有闲吗。你知道我不喝酒的。”
“有伏特加吗?”
依伊清清冷冷的声音,忽然在二人身后响起来。静子微微一惊,依伊是大二才加入学生会的,那时候静子已经毕业走掉了(静子念的建筑系,大学要念五年),所以她并不认识依伊。眼见这个可爱的圆圆脸女孩子,跟在陈锦州身后,静子已经开始纳闷了,她竟然要和自己喝酒?
——静子体质特异,喝酒如饮水。曾经在学生会里创下一人放倒十个学长的记录,至今还是S大的一个传奇。也是这一点,让静子能够从大学开始,就在各种社会活动里如鱼得水。
“这种烈酒……你要喝吗?”
“喝酒不醉,可就不好玩了。”依伊坐到陈锦州身边,笑道。
陈锦州知道依伊不善饮,担心地拉了拉她的胳膊。
“这位也是学妹吗?S大代有人才出呢。”静子收敛了吃惊的神色,重新恢复了笑容,她弯腰又摸了一会,拿出半瓶透明液体,“好久没有喝伏特加了,我最近喜欢调酒,都是用它来做基酒用呢。”
放了冰块的利口杯,被注入半杯透明的液体,很快,杯口就被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难得有缘人,来喝酒吧。”
“学姐,如果我跟你喝酒,你可以帮我们做一套秘色瓷吗?”依伊把杯子拿到手中,问。
静子又是一愕,她避而不答,只是把杯子轻轻往依伊的杯子上一碰:“干。”
依伊拿起杯子一饮而尽,静子赞了一声:“好!”
她拿起酒瓶子来,又给依伊倒了一杯。
陈锦州眼见依伊的脸已经开始红了,连忙摆手说:“静子学姐,她喝酒不行的。”
“做人怎么可以说不行?”依伊一把推开他,只是从头到脚,都红成了煮熟的虾子,“学姐,你和陈锦州认识很久了吗?”
“哦?”
陈锦州尴尬不语,静子则玩味地看着他们。
“何止认识很久,我还对他一见钟情呢!”静子双眼迷离,似乎陷入很遥远的回忆中,“那时候啊,谁不知道学生会里来了个拼命三郎。什么活都抢着干,专注工作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了!尤其对我这种懒散的人来说……”
咕咚一声,依伊一头栽倒在柜台上,已经呼呼大睡。
静子惊讶地看着依伊,又抬眼看陈锦州。
陈锦州苦笑:“她就是这样,口直心快。你别往心里去。”可他看着她的眼神,温柔得能够掐出水来。
——在如今这个尔虞我诈的社会里,还能保有这份口直心快的纯真。恐怕是某人刻意宠成这样的吧?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要拼命宠你,宠到除了我之外的男人都受不了你。
“你要秘色瓷干什么?很费工费料的。”静子单手托着下巴,一口又干了一杯伏特加,这种俄国二锅头,含有百分之五十的酒精,可她喝着却跟喝白开水似的,“打算贿赂上司去升官吗?”
“谁说的。是她的一个闺蜜要结婚了,我们想不到什么好的礼物,就求你来了。”
静子嘴边的第三杯伏特加,差点没倒进衣领里去:“就是为了这个?就要来麻烦我?”
“静子学姐,她都舍命陪君子了。”
陈锦州话语里的意思,很清楚明白:那你就帮我这个忙呗。
静子笑吟吟地乜着陈锦州:“那你不来陪陪我吗?我可是从大学开始就喜欢你了。”
“静子学姐你不要开玩笑了。”陈锦州大窘,“你想我回去跪主板还是跪手机呢?”
“看来是真的女朋友啊。当年就听说过,你心里有一个班上的女生,大家都好奇得很,原本想要组团到你班上去观光了,你偏偏申请到一个大项目,把大家支使得团团转。等忙完那个项目,大家那股劲头也就过去了……从此之后,谁是那个女孩子,就成了我那届学生会的一个谜,就连我这个前任会长也不例外……”静子学姐暧昧的目光,往微微打呼的依伊身上飘,“难道,就是她?”
依伊说起了梦呓:“晓云……你结婚了……”
陈锦州嘿然不语。
“陈锦州,我哪点儿不如她了,你说说呗。”静子换了一瓶哥顿金,边用手指拨弄着利口杯杯口,边满脸惆怅。她的语气,三分玩笑,三分质问,不知是真是假,却偏偏有着淡得几乎察觉不出的伤感。
“静子学姐,你聪明,漂亮,身材又好,家庭环境也不错,性格更是平易近人,体贴大方,我们这些被你带出来的学弟,都觉得没有比你更好的前辈了。说起来,你样样都比她好。”
“可是你却不选我!难道因为我年纪大的关系吗?”静子摸着脸哀叫,“可是我也不老啊!才大你四年而已!”
“年龄不是问题,家境不是距离。”
陈锦州轻轻摩挲着依伊的脸,依伊嘀咕了几句,把脸转了过去,只剩下一头如云似雾的柔顺黑发,在陈锦州指尖溜走。
“学姐,好酒需要年份,好女人,需要缘分。年份可以慢慢地煎熬,缘分却可遇而不可求。我好不容易遇到了属于自己的缘分,当然要好好珍惜。”
陈锦州说罢,弯腰扛起依伊,转身往陶瓷店门外走去:“那么,今晚就这样了。谢谢你的款待啊,学姐。”
静子怔怔地看着陈锦州带着依伊,往门外一步一步地走。很多男人会趁着这个机会,来吃女人豆腐。而陈锦州,却一只手把依伊的右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另外一只手,规规矩矩地搂着她的纤腰——
“喂!你那个朋友什么时候结婚?秘色瓷要十五天才能做好喔!”静子冲着陈锦州的背影,双手卷成喇叭筒大喊。
“十五天就十五天,到时候我来取,顺便请你吃饭!”
陈锦州的声音远远传来,他推开陶瓷店白色的木板门,门铃叮叮,他终于离开了。
静子怔怔地看着那不断晃动的浅紫门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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