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张记林场。/非常文学/
黑漆漆的林场里,伸手不见五指。虽然这里离城市不过五十公里,然而今晚未免宁静得出了奇,就连一丝灯火也没有。
一般来说,林场都会安排一两个护林人通宵看守的,所以今晚这样的宁静,格外的不寻常。
“怎么回事?不是说军火车藏在这里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维克托也嗅到了这股不寻常的气味,疑惑地皱起眉头。
“说不定只是他们放出来的烟幕弹?”蒋静怡没有把握地说。
而参谋则笃定地扶眼镜:“不可能,我电脑上追踪的军火车信号,不会有假的。”他又往直升飞机后面看了看,说,“老大,后面跟着的直升飞机是怎么回事?看起来不像装备有武器的样子。”
“只是一只没有实力的老鼠而已。”维克托不当回事,而蒋静怡往后面一看,副驾驶座上穆晓云的面容一闪而过,不由得吓出她一身冷汗。恰好此时,维克托丢出一个火箭筒说,“把他们干掉。”
“不,不行!”蒋静怡连忙按住那火箭筒,说,“他们既然不足为患,那就别浪费无谓的子弹了。我们还是赶快找到军火车吧。不然等一下他们大部队追上来就麻烦了。”
维克托盯了蒋静怡一眼,回头说:“好。全体做好跳伞准备。倒数十秒!”
哐当一声巨响,直升飞机的门被推开,夜空中的空气顿时呼呼卷入,灌入机舱中。蒋静怡难受地掩住口鼻,别的黑手党人却不当回事地开始穿着降落伞。这些亡命之徒早就把战斗当做家常便饭,维克托和参谋,拉着蒋静怡率先跳了下去,剩下的黑手党成员紧跟在后面。
深蓝色的降落伞,完美地与夜空融为一体,无声地张开,滑翔,最后在距离张记林场一公里外的地方着陆。
“哎哟!”
蒋静怡不会跳伞,落地的时候只觉得脚踝一阵疼痛!
“啧,真麻烦。”
维克托上前拉起倒在地上的蒋静怡,拖着她就往那寂静的林场跑去。
这种以前是国营,后期才转私人承包的林场,基本上没有像样的围墙。只不过在广袤的山头中间开垦出一片开阔地,用来堆放原木,然后搭上几间木屋,作为工人住宿吃饭的地方,也就是了。
一条土路沿着山蜿蜒上下,经过林场空地,又延伸到远方。
维克托一行人不善走山路,只好顺着土路走上山去,不走几步,连续的响声划破宁静,无数子弹迎面袭来。
果然有埋伏!
维克托心中暗骂,一眼瞥到远处木屋里并排着停放的五辆巨大的卡车。他对参谋使了个眼色,
参谋会意,带着一个亲信轻盈地绕到后面去。
维克托则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已经无法走动,满头大汗的蒋静怡,湖绿的眸中闪过一丝波澜:“你在这里,太拖我后腿了。”
平静地说完,他抬手就是一枪!子弹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的蒋静怡胸口穿透过去,蒋静怡扔保留着错愕万分的笑容,倒在了地上。
维克托跨过蒋静怡的身体,领着剩余的手下,把子弹推上膛,正面攻入林场空地上。
连日来的征战,比预料中要难搞得多的对手,这次的中国之行,越来越往把握中的方向脱轨,已经把维克托的耐性磨光。
他出身腥风血雨的芝加哥街头,实战经验无数,虽然廉颇老矣,但实力也不容小觑。维克托怒吼着冲在最前面,手中握着的是一挺重机枪,大家伙威力无穷,扫到哪里都是一片火海。
这里驻留的两支小队,加起来不过二十人,虽然其中不乏精英分子,然而维克托的手下们显然更胜一筹。战士们纷纷找掩体掩护自己,一边大声呼叫秦卿。一时之间,前线乱成一团。
……
火药硝烟的味道混合着血腥味,远远地飘过来。蒋静怡凝望天空,呼吸平缓。
头顶忽然一阵黯淡。
“静怡!静怡!”
“晓云……”蒋静怡满身鲜血,已经奄奄一息。
穆晓云连忙按住她腹部的伤口,“你别说话!”
“我要死了。”
蒋静怡脸上现出奇异的微笑。
“对不起……”
“你也是没有办法。”穆晓云努力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水掉落下来,“你坚持一会,等秦卿来了就好了……他们有医生……你坚持住……”
“晓云,我这样骗你,你不生气吗?”
“不,你没有骗我,你怎么算是骗我呢。”
在几分钟前,穆晓云就原谅了蒋静怡。因为蒋静怡见到自己时那种惊讶错愕。
很显然,为维克托做事的蒋静怡,没有想到跟她敌对的是同宿舍四年的室友。她还放走了夏若亚……比起冯茹和秦卿的蓄意欺骗,蒋静怡在其位忠其事,又算的了什么。
鲜血,在蒋静怡的腹部汨汨而出,瞬间就穿过了穆晓云的指缝,继续往外迤逦而出。孙景炀站在穆晓云身后,见到如此情景,知道是子弹打中了要害,内脏大出血,蒋静怡恐怕是没救了。
他暗自叹息着,只能为穆晓云把风,让她最后跟蒋静怡好好说几句话。
“维克托不是很爱你吗?怎么他要杀你?”
“他……从来没有爱过我。只是觉得我脑子还好用,在中国又需要一个女人陪,我抓住了这个机会,爬上他的床而已。我们彼此都知道,只是身体的慰藉,是没有结果的……但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狠的心。晓云,你说得对,维克托……维克托不是好人,是我玩火**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蒋静怡忍着胸中那股血气,把要咳嗽出来的血硬生生地忍住。穆晓云喃喃地道:“这些以后再说,以后再说……你不能再说话了……”
“我……我的左边脚鞋底,有一封信……是……密码……”蒋静怡一边微笑着,一边从腰间拿出一把枪来,抖索着交到穆晓云,“请你杀了我吧。”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穆晓云,她下意识地把那沉重的黑色金属推回去:“不,静怡,不可以,你不会死的。等医生来就可以治好你了!不能这样!”
大出血休克而死,是极为痛苦的。蒋静怡的意思,其实穆晓云也十分明白:她不愿意承受这样的痛苦慢慢死去,而要来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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