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垂死少年
离开药铺,白凝上了轿子,不一会儿,轿子忽然停了下来,她掀开帘子看了看,前面的街道上围了一群人们,把路给堵了。
“夫人,要绕道吗?”。轿夫躬身问道。
前面上月纺的牌匾却是印入了白凝的眼里,于是,白凝走了下轿,让轿子停靠到一边,她不防先去上月纺看看。
缓缓的穿过围堵的人群,白凝蓦然的止了止步子,入眼的是一地触目惊心的血泊,血泊上平躺着一名少年,睁着的眼睛已经没有光,空洞死寂。
“怎么回事?”问向观围的一人,白凝微微皱眉,缓缓的把目光落在那只垂落血泊里,苍白紧握成拳头的手上,握的那么紧,让白凝竟有一种莫名的,一丝动容。
“不知道,忽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流了很多血,恐怕活不成了。”回话的连连摇头。
白凝从袖口里拿出一颗金铢递给刚才回她话的菜农,再道:“帮我把他背起来,跟我走。”
菜农看向神色清冷的白凝,本能的接过金铢塞进了怀里。
“快跟上。”白凝已是踱开了步子,头也不回。
听了,菜农大声的应了句诶,迅速扶起血泊中的少年,背起,紧跟在白凝的屁股后面,走了进绸庄纺。
上月从纺间里听到下人通传,急急的走了出来,便见白凝正在医治一名浑身是血的少年,上月惊慌失措的来到白凝的身后。
“夫人,出什么事了,这位是谁吗,奴能为夫人做点什么吗?”。上月唇齿发白的问道。“把这人送进去,在后园找间暖房让人住下。”白凝道。
听从白凝的安排,上月叫了名下人,把来路不明,奄奄一息的少年抱了进后园,低头看一眼那鲜血淋淋的身体,上月心惊肉跳,便听白凝再对她说来:“端些热水过来。”
白凝坐在床头前,脱去少年的衣物,轻轻的按压少年的胸腹,发现少年的肋骨生生的被打断了七根,伤他的人,挺狠地。
白凝一手护住少年的心脉,一手在少年的断肋处瞬间移动。
上月端来热水,便见白凝那只灵动的手,眼花缭乱的让她根本看不清。
白凝收回手后,上月连忙递过热水,白凝双手浸泡在热水中,一盘热水翻腾出水泡,冒出团团白气,上月吃惊不已,发现一盘热水已冰冷,冷到盘底。
“拿套干净的衣服给我。”
白凝再道,上月连忙回过神来,放下手中水盘,出了去,再回来时,手上便拿着套干净白衣裳。
“夫人,让我来吧。”上月已知白凝要为少年换下身上的血衣,她回到白凝的身后,轻声说道。
白凝点点头,起身让开,上月低垂着头走到床前,看入少年已被洗净血污的脸庞,她再次感到吃惊,顿了下,她脸颊微红的为少年换上干净的衣物。
“夫人,换好了。”取走血迹斑斑的衣裳,上月退出床前,说道。
“这人我交给你照顾,他会昏睡几天,你早晚喂他喝一碗药汤,他若醒来,你不要让他下床,再让他躺上七八天。”白凝交待一番,看一眼少年毫无生气却极漂亮的脸庞,走了出房间。
上月紧跟着白凝身后,缓缓的伸手递给白凝一块玉器,“夫人,这是从那人衣物上解下来的。”
“哦?”白凝接过玉器,贴着指腹轻轻的起磨,发现玉器上刻有微细的字符,却并不是她能解开的字符。
“夫人。”上月又唤了声,看着白凝思索着什么,半晌才回过身来看向她,上月这才再道来话:“夫人,你上次让奴请些人过来绸庄纺,奴都请了些,你要看看吗。”
听了,白凝默许地随了上月走进后苑工作坊,七八名稚嫩的少女各自坐在一张圆凳上,低头绣花。
白凝一个一个的看去,面带笑容的指了其中一个,回了上月:“这个绣的不错,以后就负责刺绣吧。”
听了,那名被点名的少女露出了喜悦不已的表情,其余未被点的少女却是不禁惊惶起来。
“夫人,求求你也留下我吧。”竟有一名少女扑通的跪在白凝的面前。
一旁,上月已是指责道:“当日我本不想要你,你跪着哭闹,我便心软要了你,可我看了你这两天绣的,确实笨拙,如今你怎好意思再求夫人留你。”
“那就让我做点别的吧,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赶我走。”少女哭泣。
听了,上月一阵气恼:“你是在欺我吗?你想留下,我就要把你留下啦?”
“不是的,不是的。”另一名少女不禁站了出来,慌乱的回道:“上月姐姐,她爹爹病死了,家里已经半个月连粒米都没有了,弟弟都饿了几天了,可这两天她在纺里工作,午间都有饭吃,她高兴的都哭了,悄悄的把午间的饭带了回去给弟弟,她一心想留下都是想着有口饭吃,我们这几位不也是想挣口饭吃吗,没别的心思。”
如此听来,上月竟是愣住,心又软了,她也曾挨过饿,知道那种苦。
“你当上月纺是开善堂的?”白凝不禁笑着开了口,低下眸子看了看跪在她脚下泣不成声的少女,看着她身上破旧打满补钉的棉衣,白凝缓缓的问道:“身上的补钉都是你补的?”
少女惊恐万状抬起头来,彷徨的道:“是的,夫人。”
白凝看了看少女满脸苍白的泪水,忽然抬手指着少女臂膊处的一大块补钉,回身对上月道:“是不是缝的很细很直,若不是布料不一,真是看不出是缝上去的,对吗?”。
上月不明其意的看去,果真缝补的相当好,不禁愕然的点了点头。
“那就让她负责缝纫吧。”白凝笑道。
“谢谢夫人。”少女尖叫出声。
“嗯,起吧。”白凝竟又是一笑。
少女磕了个响头,哆嗦的站了身,回头看着刚才走出来替她说话的少女,她忽然又冲着白凝哭道:“夫人,能,能把她也留下吗?她,她家几代,几代养蚕织布,那布织的可,可轻薄了。”
“哦,是吗。”白凝难得的亲和,脸上竟是露出一丝有趣的表情,那名织布的少女便是羞答答的解开身上的棉衣,里面的布兜已是很旧,却是十分贴身,果真轻薄耐穿。
白凝不禁乐了:“那你就负责纺织罢。”
白凝话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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