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缓缓抬起眼睛看向他。
的确是林大刀疤所说的眉清目秀,想是因为午休,男子没有穿军服,倒也还潇洒随意,只是一双眼睛盯得原元心里直起疑心。
原元欠了欠身,“饶了官爷午睡,原元赔罪。”
对方一愣,连忙拉起原元,这多少让人惊讶,是这男子太新潮开放还是我太古板守旧?
“姑娘就不必在意这些烦人的礼节,快随我来!有人已等候你多时了!”
原元不明所以,只迈着步子一路追随到大厅。倘或外间的日光让她头脑发热有些晕眩的感觉,那么当头顶的日光被一束炽热的目光取代,原元想自己这颗已经死了千万次的心怎么还像被扔进油锅里煎一样疼痛难当。
这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最初在破渔船遭受管家的凌辱时原元由疯狂的想念到最终的憎恨,他都不曾出现,救她?那是白日梦!荒诞的白日梦!
你不是死在我的记忆里了吗?
你不是横尸过去了吗?
你还会对一个妓女肮脏的躯体心怀留念?
你以为五年不足以埋葬耻辱?
一去秋风人心凉罢了。
今时今日,多说无益。
“媛媛,媛媛……真的是你吗?”男子的声音竟是抑制不住的颤抖,“媛媛……”
许副官大喜,拍掌笑道,“真真大喜!梓杰,功夫不负有心人哪!可让我找到了!”
那又如何?
妄想一如当初?
做梦!
“梓杰,还愣着干什么?快让原元姑娘坐下。”
你就是萧梓杰没错,大娘的亲侄儿没错,五年前我本要投靠的人,七年前仍与我睡同一张塌的表哥,十年前与我有一纸婚约的萧梓杰!
“媛媛……”萧梓杰的目光痴迷,嘴里反复吐出两个简单的音节,却有千斤重。
“许副官是叫原元来唱戏的?还是觉得原元低贱只配供你们戏耍?”原元只想逃离,不管逃到哪,只要是没有萧梓杰的地方。
“这……梓杰,这是怎么一回事?”许副官一脸疑惑,疑心自己好心办坏事。
“逸泉,你先别嚷嚷,让我和媛媛单独说说话。”
许逸泉果然安静下来。
“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萧梓杰转向原元。
“是。”原元回答,只看向别处,不与萧梓杰的目光多做纠缠。
“你是廖贞瑗,至少曾经是,对不对?”
“是。”
“你记得我。’
“是。”
“五年前你失踪了。”
“是。原元也有话要问你。”原元这才定住漂移的瞳孔,看向他。他心疼她眼里的决绝,又害怕那样的决绝,他不想再失去她。
“好。”
“只需回答是与不是。”
“是。”
“你知道我现在是一个名叫原元的妓女?”
“是。”直白到如斯,是想用最直接的挑拨烫死我?
“你知道我与许多男人有过**接触。”
“是。”
“五年前大娘曾托你照顾我?”
“是。”
“我失踪了你没再继续找我?”原元的血脉想要喷张出来,积蓄了五年的冷漠似要凝结爆发。
“不是!”男子声音陡然增大,他想要证明她的愚蠢,她的误解。“不是这样的!我找你找了半年多,媛媛你可知道我的心都随着你失踪了……”
“往后呢?不要告诉我你一直在找我?”
“半年后我生了一场大病,虚弱得很,爹便把我送到日本去了。今年年初回来的。你知道吗?能找到你让我重获新生一般。”
那一年他找她找到发狂,可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了无踪迹。他生了一场大病,学业也荒废了许多。正巧赶上同窗许逸泉留学日本父母便将他一齐送出去了,只期远距离和时间能让他淡忘这场年少时的伤痛。
“五年来你活得不好。”他继续问。
“是。却与你无关。我不是廖贞瑗,至少不是过去的廖贞瑗。你只记住一句话便好,我是凝脂粹妓女,原元。”
“好……”忍住的心疼像原始的**一般扭曲他所有的器官,却不得不继续忍住。
原元淡淡的眉眼一点点贴近,她曾经是那么迷恋这张面孔,这双眼眸,“梓杰,你还好吗?”她的细瓷般的手捧住 的脸,他的刚毅刺痛她的手指,他的脸上还是温润的模样。
他贪婪地看着她,像要把她深深印在心上。她还是那么美,却出挑得迷人,充满诱惑的味道,难怪,传闻中那么多男人被她蛊惑……他的心抽搐,哭泣,皱缩,扩张。
“梓杰,我与你回不去的,你知道的……我回不去的……”原元挣脱他攥着她的手,转身走开,大步迈向门口,似乎那个光亮的出口能让她窒息的心脏缓解。
“梓杰!快追呀!”许逸泉的声音。
“不用……她自小如此,追不上的,你越追,她越躲,生生逼坏了她……”
“你与她有不寻常的过去?”
萧梓杰缓缓坐下,眼神黯淡无光,胸口迟钝的敲击般的疼:
“原元……是我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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