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齐聚到门口,只见一个中等身材,穿着朴素的年轻人,肩上挎着个竹编的药箱,正款款走来。此人没戴帽子,头上绾着发髻,用一块蓝布包着;面色黝黑,细眉朗目,神情泰然;穿一件灰布宽袖长袍,脚上着一双半旧的平底布鞋。太子伯鲁一看他这身打扮,脸上立刻露出不屑的表情。董安于疾步上前,躬身施礼,“扁鹊先生,可把你盼来了!我家主君已昏迷整整五日,不省人事,我等都快急死了!”
“待我前去看看便知。”扁鹊躬身还礼,举止优雅,风度翩翩。
“先生快请。”
扁鹊不慌不忙的来到赵简子的床前,微微俯身,仔细的观察着赵简子的脸:只见他双目紧闭,眉头紧蹙,面色微白;但呼吸平稳,胸脯起伏有致;又翻起他的眼皮,只见黑白分明,皮下湿润;用手背试脑门,不热不冰,与常人无异。扁鹊微微点了点头,从药箱里拿出脉枕,垫于赵简子腕下。早有侍从拿来布墩,扁鹊款款坐下,食、中,无名三指搭脉,微闭双眼。众人摒息敛气,看着扁鹊的一举一动。少时,只见扁鹊起身,将脉枕收于药箱中,转身离开床边,来到外厅。众人都围拢过来,董安于上前施礼道:“先生,依你看主君怎样?”
扁鹊微微一笑,“之前秦穆公也得过这样的病症,七日七夜不省人事。醒来后,与先前无异,只说是做了一个长梦,说了些很奇怪的话。今主君血脉、气息、体温都无异常,其症状与当年无二,所以,不用害怕,不出三天,自然会醒。切记不可乱用药物、针灸,只要耐心等待就行了。”
“哦——”董安于半信半疑,“这么说,主君没事?”
“没事。让众人都回去吧,病人需要安静。”扁鹊说着,就要告辞。
太子伯鲁过来,伸手拦住了扁鹊。“且慢!先生说没事就没事吗?如果三天醒不了呢?”说着,他冲门外喊道:“来人!带扁鹊先生到驿馆休息,没有本太子的话,不许他离开驿馆半步!”
进来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抓住了扁鹊的胳膊。
“太子,不可!”董安于“扑通”一声跪倒在伯鲁脚下。
“兄长!”赵无恤分开侍卫,转身抱拳说道,“扁鹊先生辛辛苦苦来给父君看病,你怎么可以这么做?若传了出去,岂不让人说我赵家不懂礼仪!”
“哼!”赵伯鲁根本不理他们,他用手指点着扁鹊的鼻子,“扁鹊,三日后若父君安然醒来,你便万事大吉;若是父君有丝豪闪失,我就把你的脑袋割下来,挂到城楼上,让天下人都看看,什么狗屁神医!”
扁鹊面带微笑,一言不发。
“你们还站着干嘛,没听到我说的话吗?!”赵伯鲁冲着侍卫大吼大叫,“给我严加看管!若是把人看没了,你们俩就提头来见!”
赵无恤瞪了赵伯鲁一眼,转身追了出去。
董安于慢慢的站起来,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也佛袖而去。
公子赵罗和赵恒子互相递了个眼色,做贼似的溜了出去。
众夫人、公主也随后出去了。
诺大的宫殿里,只剩下赵伯鲁呆呆的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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