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忘?”
我顿时冷了一整张脸,劈手将帕子从他手中扯了出来,声若寒冰,“你要说甚?”
他并不隐瞒,“连皇要册立的两位妃子,一是兵部尚书李余的幺女李媛,二是万花阁中出了名的清倌儿寒烟。”
“与我何干?”
“他未立顾欢。”
“好笑!”我冷冷甩了帕子立起身来,一脚将旁边的暖炉踢了个翻,“卿相可是日日闲得无事可做,以至于窥探他国帝王的**生活?”
他眯眸一笑,“连皇好歹是你哥哥,作为妹夫,我理当格外关怀。”
听到哥哥二字,我浑身一震,凝眉狠狠瞪他,他自知失言,抿唇一笑,立马改口,“我是想恳求陛下示下,这前去连国恭拜册妃的差事,该由谁担?”
这厮从来不肯对我自称微臣,永远都是一个“我”字,我咬牙怒瞪着他道,“卿相既然如此关心,何如你亲自前去走上一遭?”
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地便摇头道,“不好。”
我冷冷一嗤,不及开口,他已是开口解释道,“早不册妃,晚不册妃,偏生等陛下苏醒之后册立,且一册就是两位……连皇用意如何,陛下岂不知道?”
我用脚尖狠狠碾磨暖炉中滚落出的火炭,恶狠狠道,“朕不知道!”
“他想见你。”卿安抱臂,冷笑。
“混账!”我呼吸一窒,甩手便狠狠给了他一个巴掌,“朕乃堂堂一国女帝,岂是任何人想见便见?!”
他生生挨了我那一掌,俊美白皙的面皮登时就红肿了起来。他却没恼,依旧是笑,手指伸了过来撩起我一缕秀发,轻佻兮兮地勾到鼻下嗅了一嗅,喟叹,“真香……”
我一脸嫌恶地往后躲避,却被他狠狠地拥进怀里,他在我头顶喑哑低笑,“连皇是任何人吗?他可是你哥哥——唔!”
我狠狠凿了他一拳。
他抓住我手,唇瓣在我额头轻蹭,“真不想见?”
不想。
“那好。”他终于停住了轻薄的吻,与我对视,一脸庄严,“我帮你完成此事,你可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抬起眼,严阵以待。
他款款地笑,“待我回来……与我圆房。”
我怔忡了只有一秒,便冷冷嘲笑,“还说你不是独守春闺寂寞难耐?”
他不语,只噙着一丝邪笑。
我抬手拍掉他在我胸口摩挲的手掌,眼神同声音一样冰凉,“不怕我把你当做别人的替代?”
他眼眸一动,俯下/身来亲吻我的鼻尖,“都说时间和新欢,是治愈旧伤的良药……”
“你要做我新欢?”
他邪魅一笑。
我拧眉冷冷看他,忽地便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嬉笑着后退了一步,我歪了歪脑袋,“怎么办呢卿安?”我笑吟吟道,“我是个肮脏不堪的女人,早已非完璧之身,你就不怕沾惹了我,把自己也弄脏?”
狭长眼眸蓦地一黯,他眼中瞬间涌起无数暗潮,有那么一丝一缕,竟然厉若寒刀。
许久之后,寒意终于徐徐消散,他浅浅一笑,“我不介意。”
又是这四个字!
我冷了脸孔,转身便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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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前往连国恭贺的人选,确定了下来。
卿安既是一国宰相,自然地位尊崇,由他前去恭贺可谓给足了连皇脸面,满朝文武无不附议,交口夸赞陛下安排得甚好。
我哪里有那份闲心去安排!
射箭场上,我弯弓引箭,瞄准了靶子却许久未射出来,卿安随着宫人走到我的身后,轻笑着道。
“此次出使,我该以什么身份示众?”
他的心思,我不用想也能明白。弓弦一松,利箭“嗖”的射出,直直正中靶心,我撇了弓箭,冷冷离开。
“随你的便。”
他也果真随便。君国皇夫亲自出使连国恭贺连皇大婚的消息,当日便不胫而走,在萦城之中散布了开来。
不少民众提出异议,几时女帝立了个皇夫,我们竟不知道?朝中素来以卿安马首是瞻的群臣更是登时发难,恳请我给卿相一场仪式、一个名分的奏折,如雪片般朝御书房涌来。
我烦不胜烦,袍袖一挥,冷冷地道,“祭天。”
君国太庙,百尺高台,风声凛冽地刮起我的龙袍衣摆,玄衣上纹着的只只青鸟几乎要展翅欲飞起来。
钦天监的官员在低低祝祷,我面无表情,端庄而立,直到一切祷祝完毕之后,盈盈一拜。
钦天监嗓音庄严肃穆地念,“……册立卿氏子男安为皇夫,共谋福祉,永世不散!”
我凉凉一笑,俯低叩首,“寡人之心,天地可鉴。”
寡人,寡人……
终于连你都不再要我,要与他人成亲。
高台之上,我含着笑,欲起身,却猛一趔趄,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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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未曾料到,三日之后,大婚当日,连皇竟不讲情理朝我君国出兵。
卿安自然是被他当场扣了下来。
君国满朝震荡,民情激愤,无数人恳求我还连国以颜色,以教训其出师无名。
连夜,你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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