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穆特大人,森穆特大人,不好了!森穆特大人!”
神色慌张的侍卫闯进图书馆,他不顾礼仪地边跑边喊,趴在桌上的瞳被从熟睡中唤醒,抬起头,揉了揉眼睛,毫无形象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困顿地看向跪到森穆特面前的卫士。
听到呼喊,森穆特从卷轴中伸出头:“出了什么事?”
恐惧地瞄了一眼睡眼朦胧的瞳,侍卫低着头,嗫嚅着禀告:“妖邪之血遍流河道,埃及上下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女王在尼罗河岸安抚民众情绪,请您和娜芙瑞祭司速去商议对策。”
微微一怔,惊讶地看向瞳,她站起身,开始收拾书桌,做了整整两个晚上的习题,大脑重得要命,昏昏沉沉的痛死了。
“原来你真是受了太阳神拉的感召。”森穆特站起身,微笑着抚摸她的头,“别收拾了,走吧。”
跟随森穆特来到尼罗河畔,岸边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百姓也好,贵族也罢,都对连绵不断的红色河流感到极度恐慌,埃及是靠了尼罗河的泛滥才得以繁荣昌盛,而如今,眼前溢满河床的红色水流里死鱼成群,这样的河水还能肥沃埃及的土地吗?
瞳的出现让百姓们惊惧的神色略有缓解,他们指指点点,不时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前询问什么。
“不知是谁把你的预言泄露了出去,现在你成了救世主,拉神的祭司。”
瞳没有理睬森穆特的戏谑,眼脸微垂,沉默着跟在他身后,径直来到哈特谢普苏特华丽的软轿前。
悠闲地睡躺在遮阳伞下,见到瞳,哈特谢普苏特美艳的脸庞快速掠过一丝冷冽,然后很快地又挂上友善和蔼的微笑:“真不了起,娜芙瑞。我该称你为魔法师呢,还是预言家?”
清楚地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强烈杀意,瞳微一欠身,极为恭敬而又镇静自若地回答到:“尊敬的陛下,我仅是转述了神的旨意,如此而已。”
“是吗?”眺望蜿蜒的红河,眼角余光瞥向一脸清冷的瞳,掩面娇笑,“那么神的旨意有无预示你,这场灾难何时结束?”
瞳转身走进浅水,喧闹的人声瞬间安静,她弯腰掬起一捧红色的液体,轻触唇瓣,刺喉的辛辣传入味蕾,就如同她预料的一样。
“我会向众神祈祷,请求尼罗河神哈比尽快清理河中污浊,在此期间,请下发公告,在尼罗河恢复原样前,切勿饮用河水、捕食河鱼。另外……”稍移脚步,侧身望向哈特谢普苏特,“还请女王陛下遵守诺言,还阿摩斯队长一个清白。”
“你在……要挟我吗?”
狭长的眼眸稍稍眯起,阴冷的寒光若隐若现,来回寻视瞳,似乎想要从她淡漠的神态中揪出哪怕一丝的表情,瞳平静地回视着哈特谢普苏特,墨黑的眼眸毫无波澜。
“陛下,是请求,这个国家有资格饶恕阿摩斯队长的只有您而已。”
优雅地依靠于舒适的高枕上,在人民面前,哈特谢普苏特始终保持着一丝不苟的笑容,这笑容使她看起来既威严又不失亲切,就如同一尊神圣的完美塑雕。美眸转动,粗略扫过围观的人群,他们盯着瞳的目光多了一丝敬畏。
“你的奉承我很受用,放心,我会遵守承诺放了他,否则,”轻缓慵懒的语调猛然加重,“食言于拥有这等神通的祭司,可是会引起百姓强烈不满的。”
嘴角上扬,唇边绽放出甜美的微笑,瞳那张好似傀儡娃娃的美丽脸庞刹那间变得生动耀目,她无意间泄露出的一抹笑意好似和煦的阳光般温暖。
“女王陛下,您那媲美于托特神的睿智以及玛阿特女神般的公正定会赢得人民的赞誉。”
第一次,令人愉悦的赞美词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那一抹淡淡的甜美笑容,在她眼里就像是挑衅的讥笑。而她,哈特谢普苏特,埃及至高无上的女王,就是那个被嘲弄的对象,尽管面前的少女表面恭敬,但她似乎已感觉到她对自己这个失败者的轻慢不屑……
哈特谢普苏特严肃地沉下脸,一挥手,挑夫抬起软轿,掉转方向,向王宫的方向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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