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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蛮:倾国战神乱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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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朱成碧思纷纷(五)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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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时若鲜花着锦,败时似雪融冰消,人间欢宴莫不如此。热闹了不到一年的玉华阁,这一下是彻底地清净了。

    庭阶寂寂,花草凋败,就连院中的一双孔雀也因耐不得严寒,被小心地圈养到温室里,再不得自由。孔雀不在了,昔日饲喂孔雀的人却还在定定发着呆。

    “娘子……”梅朵觉得这些衰草枯杨,看了只会让人更加心烦,“怪冷的……”

    盈翎回过神,捏着她的小手,进了正堂。

    她坐到席上,举目四望,百感交集。

    耳边仿佛犹有琵琶缭乱,羌笛悠悠,云鬓花影,衣袂翩翩。她仍是一身伎乐飞天的打扮,盛气凌人,身边的哥哥局促不安,被她狠狠折磨着;对面目光凌厉的小夜叉搂着胡姬与一脸坏笑的侯七攀谈着;恪思面色不善地提醒着她莫要失态;长安的公子王孙和显贵巨贾,个个都沉醉在檀香悠悠的佛国仙境里。

    那里,还有她的孔雀明王,吃尽天下毒物,却风姿独绝,明净出尘的孔雀明王,对正她柔柔笑着,唤她“阿姐”。

    她痴痴笑了起来,自己从来不知珍惜。

    散了吧,早该散了……

    “梅朵,”盈翎扭头看着吐蕃女孩儿黑红的脸膛,她分明长大了,也柔和了,再不像西市初见她时那样黑瘦倔强,竟连那刀疤也浅淡些,“快一年了吧?”

    女孩甚是诧异。

    “你陪着我,快一年了……”她温柔抚摸她的小脸。

    梅朵甜甜笑着点点头。

    “谢谢你啊……”她轻轻搂起她,说着女孩听不懂的话,“你是那么好,可我却从来都没有说过谢谢……”

    “高原很美吧?我曾听他讲起,松州的山连绵起伏,风比这里干净,水也是甜的。”侯七的闲扯原来她全都记住了,“逻些一定更美吧?”

    女孩茫然地点点头。

    “当然啦,那里才是你的家。我占着你……是不对的。”

    梅朵仿佛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惊讶地抓住她的手:“娘子,我不要……”

    “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也该为你做些事才对。”

    梅朵瞪大眼,不解地望着她。

    “等开了年,我便送你回家吧。”她笑得越发温柔,“回家,不好吗?”

    娘子为何要赶她走呢?她说的好像也对,回家不好吗?可是……

    女孩矛盾万分,低头绞着手指。

    “你赶走了所有人,是否就能安心了呢?”

    是谁在问?问得这样直接,让她无法逃避。

    “殿下?”梅朵抬头看到来人,不由吃惊地唤出了声。

    隆冬时节,金满郡公穿得越发招摇起来。一身银灰的长身貂鼠裘,束发玉冠,锦带宝刀,妖冶夺目。与这一身光鲜打扮相比,他的表情倒显得惨淡了。

    梅朵忙着要给他烹茶。尉迟乐在她耳边嘱咐了几句,女孩惊讶地看他一眼,便笑着出去了。

    盈翎甚是讶异,起身拉他道:“你怎么竟然来了?”

    尉迟乐笑笑随她坐下,见她黄黄脸儿,憔悴可怜,不由捋捋她鬓角的碎发,轻轻道,“全都让你折腾散了,我还能不来么?”

    盈翎讪讪低下头,咬紧唇:“怎么是我折腾?”

    “我却问你。好好的,你把他撵出去做什么?”尉迟乐不去看她,若无其事地理理腰间的佩刀饰玉。

    “什么好好的,你可知,他,他竟然……”她终是说不出口,“把咱们当初救他的一番心意,全辜负了。枉你那回还为他跪了一整夜。”

    “我知道。不就是跟了东宫嘛。龙阳之好,自古就有,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他笑得甚是风流从容,仿佛是她少见多怪,“当初我以为他不愿,如今看来,既是他心意如此,你又何必强求呢?”

    “你……”盈翎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真是世风日下,这小夜叉果然没在风月场白混这些年,竟是大开大合,收放自如至此。

    她愣了半晌,忽然想到了什么,满脸疑惑,颤颤地指着他:“莫非……莫非……连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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