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当真再离不开他们二人了。”
侯七和乙僧闻言均是一愣。心想这一趟三人果然吃苦不小。
乙僧双手冰凉,生怕自己失态,赶忙转头安排下人忙碌伺候,心中却升起惶恐悲切,不知是为尉迟乐,还是为自己。
……
金满郡公归来的消息,传遍了长安城的王孙贵胄。这些昔日的酒友,个个身世非凡,本就不觉的这小郡公有什么势力。做国王的是他爹还是他哥,于这些纨绔而言也不算个事儿。所以世态炎凉根本无从谈起,待他照样亲厚。
此外,于阗一如往常,尉迟乐遭劫的事儿他们也全不了解,所以只当尉迟乐是回家躲了懒,见他一回来便仍是日日叫出来厮混,轻浮些的还总要打听他在于阗的艳遇。
尉迟乐自回来后却像变了个人,不但吃酒耍闹的次数少了,连骑射竟也渐渐荒废了。即使难得出来了,竟也不像从前那般肆意调笑,慷慨洒脱。于是,长安的公子们纷纷传说,这金满郡自回了趟老家,便不如从前有趣了,想必是他老爹找了个厉害的婆娘管住了他。后来,与毗沙府相熟些的又挖得了新鲜消息,便赶着出来“辟谣”,说全然不是什么厉害婆娘,而是一双绝色倡优。把个小郡公迷得神魂颠倒,整日间在府里醉生梦死,颠鸾倒凤。声色最是消磨人精力,他又哪来的气力习武骑射呢。有记性好的,想起侯七那日“带刺玫瑰”的戏言,便屁颠颠跑去求证。哪知,侯七听了这个传闻,笑了半晌,临了竟只送了两个字——“撑的”。
尉迟乐自回来后,对府中众人的态度大为转变。骄横跋扈大减,礼貌谦和居多。每次见到乙僧,更是恭敬热情,再没有盛气临人之态。仆人们都私下议论,怎么出去一趟,天敬堂竟变作了众归堂。
他到确实是与“一双绝色倡优”相伴。可并没有醉生梦死的兴致,更遑论颠鸾倒凤。只是在经历了这番劫难后,他才发现与安稳活命相比,往日的饮宴取乐,富贵荣华竟都是转眼消散的浮云,骑射武功也并不能让他有多大的能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还不如趁着人生在世的须臾数十载,怜取眼前人,做些称心事。
他现在越来越能理解跋质那父子为何醉心绘画了。与其在腥风血雨里自怨自艾,不如在纸墨笔砚间自得其乐。他虽也曾向乙僧请教丹青,但那时不过是意气用事,小儿女心性,并未真心向学。如今看破世事,反倒觉出一技之长“修身养性”的好处来。无奈,龙生九子,天赋各异。他这双手与绘画实在无缘。书法习字,到还像模像样,他便把精力花在了这上头,不是伴乙僧抄写佛经,就是为小石小玉誊写乐书。竟变成了半个文书先生,这让他的教习老师也啧啧称奇。
不过他虽与画无缘,却知道盈翎是个可造之材。一反前番态度,竟多次鼓励她重拾画技。可蹊跷的是,往日为醉心学画多次遭他斥责的盈翎,竟每次都断然拒绝,有几回甚至眼中含泪。他虽不明就里,却隐隐觉得这与乙僧有着莫大关系。
如此,日子倒也平静。
却不防,这一日,一位难得的贵客突然光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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