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有何能耐，竟能让皇上费尽心思摆下这一场局。”她惨然一笑，声音疲惫无力，“你既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也应当知道——我对你——”
夜色浓郁，月太朦胧，她看不见那个人脸上的神情，只听见毫无起伏的声音一点一点如同利刃般扎在她心上：“朕警告过，不要背叛朕，否则——你会生不如死！”
他要她生不如死么？
她神情恍惚了一下，眼睛看向那个男人，轻声问：“如果我说，我从没有背叛过你，你信么？”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传来那缓缓的声音：“你本名慕容葵，乃云安国侯府四小姐，亡国后配至胤王府为奴，后潜入京都，混进宫中，服侍朕也是居心叵测——朕说的可对？”
姚繁张了张嘴，她想说为奴是被迫，潜在他身边也是被迫，但这些话竟哽在喉咙里，吐出来的却是又苦又涩的一个字：“对。”
那声音愈发的冷了：“你手中是否有名唤‘碧血’的毒药？”
她一愣。
“朕问你，可是用来对付朕的？”
她脸色惨白，双唇颤抖：“我没有——”
“朕问你是不是！”
一句话便将所有的解释堵住，她已毫无退路，只有用最苍白无力的字眼来回答：“是。”
皇帝嘲讽地笑了笑：“朕没有变成废人，你很奇怪是么？”
姚繁怔了怔。
他继续道：“朕的体质特殊，百毒不侵，‘碧血’又岂能伤得了朕！”他的声音渐低了下去，“姚小繁，朕对你那么好，恨不得将整座江山捧在你面前，你竟是这么对朕——姚小繁！收起你的虚情假意！朕看着只觉得无比恶心！”
“朕不会再相信你！再也不会！”
那一字一顿含着深深恨意的话语，仿佛是无数只细针刺在耳膜上。
原来，她在他心里，是如此的不堪么？他宁可相信那些摆在眼前的所谓的“事实”，也不相信她的为人，好，很好……
她站在那里，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却还是盯着那个男子，字字清楚地道：“我，姚繁，今日与你一刀两断，再无纠缠！”
皇帝身子一震，眼眸汹涌暗沉，声音却极淡：“你再说一遍。”
她腰杆挺直，口齿清楚地道：“今日之后，你我二人再无瓜葛……”
“你做梦！”皇帝怒声打断，“就是互相折磨，朕也要与你生生世世！”
她一怔，刚想说什么，却突然瞥见对面屋顶银光一闪，直射皇帝！她的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却已经飞扑过去。
那枚暗器瞬时没入她的胸口，一股钻心的剧痛，痛得她当即昏了过去。
血从她的伤口涌出，染成一大片的殷红。
皇帝抱着她染满鲜血的身体，呆呆地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感受到她的体温逐渐地退去，好像她的灵魂也要从身体里抽去一样……
“小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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