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搬进正殿住后,乾清宫无论宫女还是太监,看她的眼神明显发生了质的改变,从小头目猛然升级为老板娘,姚繁别提多郁闷,奈何没人来问,她总不可能逮着个人就解释一通,咱跟大老板白纸一样的关系,啥都没有吧?
说来,这事若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也不相信,皇帝也有柳下惠的一面。偏生他老人家不知是心理还是生理出了点毛病,好几日都不见翻牌子,使得误会加深,众人只道她独占恩宠,夜夜承欢,眼神愈加敬畏。
其实误会嘛,谁爱想谁去,她着紧的是后宫那些个娘娘,下毒陷害什么的,清宫剧里边多了去,她要真给人害了,可不是比窦娥还冤。
有了这般思绪,她愁眉不展,成日郁郁寡欢,连带说故事也有气无力。
皇帝听完一段精彩的空城计后,甚为满意地开了龙口:“作为奖励,朕带你去一个地方。”
姚繁兴趣缺缺,皇帝的赏赐无非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开始确实大开眼界,但看多了,也就麻木了。
见皇帝兴致勃勃,她心中一动,登时往后跳了一步,警惕地瞅他:“什么地方?”可别又是养着食人鱼的池子之类的,她的小心脏再经不得刺激了。
皇帝拉着她往外走,信心满满:“你会喜欢的。”
姚繁将信将疑,眼神诡异地瞅着自己的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挣开。
算了,他是主,我是奴,惹恼他可没好果子吃。
皇帝走的很快,孙总管一路小跑才跟上,那张白渗渗的脸全是汗水,却不敢吭声,卯足了劲地追,姚繁瞅他一把岁数了还被这么折腾,不由乐了。
突然,一阵吼声如惊雷般轰地传来!
姚繁惊愕地张大眼,表情瞬间冻结——
这暴君!不会又让她去驯养什么洪水猛兽吧?!
她惊恐地掉头就想逃跑!谁想暴君猿臂一伸,轻易便扣住她的手腕,轩眉道:“走,进去看看。”
这么一看,她倒真是惊喜了——
“花花!”
火兽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那颗头颅颤颤地转过来,有点渗人的铜铃大眼瞬间盛满泪水,闪烁着泪光,鼻翼扇动了两下,它便腾地从地上跃起,甩开蹄子狂奔过来,最后扑在坚硬的铁杆上,爪子挥啊挥,嘴里不住发出“哦呜”的弱弱叫声,一点也没有方才嘶吼的气势。
旁边喂食的宫人看得目瞪口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要不是皇帝还抓着她,姚繁早冲过去抚摸那颗硕大的头颅上边那撮比以前更加茂盛的茸毛了。
皇帝问:“喜欢么?”
姚繁眼睛闪亮,重重点头:“很喜欢,非常喜欢!”与花花重逢的喜悦渐渐转化成冷静,她脸上依旧是大大的笑容,但眼神里除却欣喜更多的是探究,“皇上,你只是带奴婢来看花——火兽么?”
皇帝的态度冷淡了许多,他瞥了她一眼,嗤地一笑:“你以为呢?”
姚繁刚松了口气,就听暴君慢条斯理地道:“朕看到它,真是怀念……”
姚繁神经绷紧,有种不妙的预感。果然,听见暴君下一句便是:“孙长,去牢里揪个人来,朕要看——斗兽。”
皇帝摆驾斗兽场,偌大的场地,空荡荡的看台,姚繁站在高处,瞪着场子里那两个入口,被推出来的竟然是个男孩,身影有点眼熟,难道是——那个让她另眼相看的男孩么?
宫人迅速布置好一切,桌椅果点,都是皇帝平日惯用的。
姚繁却专注地看着台下,眉头微皱。
花花的身影也渐渐出现在另一个入口,它成长的速度惊人,不到一个月,身躯便如小山般巨大,若不是它见她时流露出的依恋,姚繁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庞然大物竟是花花。
“给那个奴隶一把剑。”皇帝的手指转动着杯盖,淡淡地道, “告诉他,如果能杀死这只火兽,朕便放他自由。”
姚繁猛地回头,对方却眼皮也不抬一下,眉宇间有着巨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铁卫领头立刻领命传话。
她看着铁卫将一把利剑递给男孩,那个男孩低着头,而且相隔太远,她无法看清他的神色,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为了自由,他会拼死一搏么?
直觉告诉她,他会。可事实摆在眼前,不说现在,就是一个月前的花花也能轻而易举将他打倒啊!花花,是一头会喷火的火兽,他一个血肉之躯怎么抵挡得了熊熊烈焰呢?
她转过身,向前走了几步,复杂地看了那个男人一眼:“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她突然不知该说什么,明明?他明明就是这样的人,残忍冷血,她在心里也不是一直用“暴君”这个称谓来称呼他吗?
可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的纵容,他的温柔,竟令她一时错以为他是个好人。
差点忘了,他本来就是个——魔鬼。
自由。
这两个字对他而言,那样遥不可及,暗无天日的牢狱,被人踩在脚底蹂躏的尊严,干不完的苦力,无休止的羞辱。他不敢相信,能有机会摆脱这个地狱般的生活。
他低下头,看着手里那把沉重的剑,内心深处那个声音不停地在叫喊,只要杀死那头火兽就可以了!可以获得自由!他渴望已久的自由!
他慢慢抬起头,双目犀利,紧紧盯着火兽,身子一动不动,但全身紧绷,蓄势待发如一头盯住猎物的鹰。
姚繁看见那抹小小的身影如离弦之箭猛然窜射出去!动作之快令人咋舌!
只是一个月未见,他的动作更加灵敏,身手更是快如闪电,在残酷的环境下,拼命地想要活下来,那个孩子……
她仿佛从他身上看见自己的影子,在王爷府小心翼翼地生存,为了活命甚至甘愿成为别人手上的一枚棋子,往事一幕幕在脑中掠过,她的心微微泛酸,也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那个孩子。
男孩左手紧紧揪住火兽头顶那撮茸毛,右手握住剑,朝着那对眼睛狠狠往下一插!
姚繁惊得抓紧护栏,却见火兽一个甩身,令他重心不稳,剑也是去准头,险些脱手而出!
男孩挂在火兽身上,身子像破抹布似的被甩来甩去,而他竟死死撑着,就是不肯松开手里的剑。
姚繁看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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