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根沥粉蟠龙金柱,直抵殿顶,空气中弥漫着羧猊炉里散发着冰麝龙涎香,金漆雕云龙纹五扇式屏风隔着一张软榻。
屏风上映着紧密交叠的两条人影,女子的娇喘声愈加急促。
纤细的藕臂紧攀着男人,两条修长玉白的腿像蛇一样缠住他的腰身,玉趾蜷缩,像是承受不住似的颤栗。
男人缎子似的黑发几乎与他身上玄黑绣金龙锦衣相融,寒泉似的眸子深邃幽暗,他斜倚着,冷冷地看着衣裳褪尽的女人迷醉情动的神色,任由她贴近,纠缠。
突然,一把推开。
女人猝不及防,摔下软榻,形状狼狈,她惊愕地抬起头,对方却无动于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女人媚眼如丝,娇嗔:“太子殿下,您弄疼妾身了……”
太子勾唇一笑,伸出手,似是要拉她起来。
女人立即笑靥如花,柔荑覆上。
太子细细看着那只纤秀小手,好像这是一件多么稀罕的艺术品。倏然反手一折,竟生生将腕骨折断,痛苦的惨叫声立时响起!
太子松手,女人痛得跌滚在地上,捧着折断的手,俏脸惨白,豆大的汗珠自额头上滚落下来。哆嗦着嘴唇,恐惧中带着不解:“殿下……”
太子并不看她,击掌一声。
一股浓烈刺鼻的酒药味飘来。
宫人无声地抬进一个乌黑光溜的水缸,缸上只露出颗人头,其下身全浸在缸里。
待那颗人头转向正面,女人骇然地发出尖叫——
这个人的脸血肉模糊,双目被人活生生挖掉,只剩下两个圆圆的血窟窿,鼻子、嘴唇都被残忍地割去,森白的牙齿全部裸露出来,他呜呜地叫,隐约可以看见血淋淋的半截舌头,脸上的皮肉似有被刀子削过的痕迹,像是颗没有皮肉的骷髅头。
这样的人竟然还能活着,让人不可置信。
女人吓得直往后退,背抵在软榻上,全身颤抖。
太子俯下身,温柔地将她散落的一缕发抿到耳后,低声问:“好看么?”
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颤声道:“殿下,他是……”
太子懒懒地往后一仰:“你不认得他?”
女人睁大眼,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神情,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太子的视线转移到缸里的人,轻笑:“你的小情人竟然忘了你,这可怎生是好?”
女人的心一悸,扑到他脚下,痛哭:“殿下,妾身没有……”
太子蹙眉,抬脚就将她踹开。
像是厌烦了,他不耐地挥手:“将她带去竹木斋。”
女人猛然睁大双瞳,极度的恐惧令她精致五官有些扭曲,颓然地趴在地上,毫无之前的妩媚妖娆。
直到宫人走近前,她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迅速向金柱上撞去——
太子冷笑,手指一动,女人的双腿像是凭空被截断,瞬间鲜血如注,飞射四溅,顷刻间,金玉交辉的宫殿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如同阿鼻地狱。
她失去支撑重重扑倒在地上,抽搐着,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那双断腿横七竖八地躺在玉石地板上,鲜血淋淋,触目惊心。
太子摸着一条滴血的银线,面无表情:“拖走。”
两名宫人驾起那奄奄一息的女人往殿外走。
目光再次落到缸上的人头,他抚着翠玉扳指,一双眼如墨黑浓,“你这个模样,活在人世也是折磨,不如本宫赐你一死,如何?”
缸上人目不可视,口不能言,只能拼命点头,像是急切渴望求死。
漆黑的眸子骤然冰冷,他淡淡地下令:“扔进蛇窟!”
缸上人立刻发狂地呜呜叫,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上竟爬满了恐惧。
宫人低着头,默默将大缸抬出宫殿。
一旁侍立的宫娥内监均面无人色,瑟瑟发抖,拼命克制自己不要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这像是一场噩梦,蚕食着一切生气与光彩,让人永远堕入绝望的黑暗之中。如果是梦,又何时才能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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