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中午,延拓必齐终于睁开眼睛,气色也恢复了一些,只是还十分虚弱。凌浈正在外面煮鱼汤,周德宝冲出来大叫道:“蕊夫人,蕊夫人,将军醒了!”
凌浈闻言大喜,扔掉手中的东西就冲进去,延拓必齐半靠在塌铺上看着她。凌浈激动地冲上去抓住他的大手,哽咽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你终于醒了,真担心死我了。”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周德宝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将军,为了您的伤势,蕊夫人两天两夜都没合眼了,整夜守着您,您前天夜里发高烧,把夫人给吓得!哎呦,您瞧瞧,您瞧瞧,夫人整瘦了一圈儿呢!”
延拓必齐虚弱地望着她,抱歉地说:“我真该死,让你担心了。”凌浈忙掩住他的口,嗔道:“不许胡说!醒了就好。再说什么死呀死呀的,我生气哦!”
延拓必齐微笑点点头:“再不说了。”
凌浈忙回头叫周德宝:“还愣着做什么哩?快将新鲜的鱼汤拿来给将军喝哦。”
“哎!”周德宝快乐地答应,屁颠颠地跑出去。
延拓必齐这几日昏迷中,脑海里一直残存的念想就是凌浈还在身边,他还不能死,一定要保护好他心爱的人——虽然这个人从来不属于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战士,体魄比一般人健壮得多,此番命悬一线,但凭着惊人的毅力和体能,终被他挺过来。
三人在这破落的帐房中又安度了三天,延拓必齐渐渐能下地行走。虽然大家的伤都还没有好利索,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个个蓬头垢面的,凌浈却像只欢快的小鸟,从早到晚蹦蹦跳跳地忙进忙出,生火,抓鱼,煮汤,给他俩敷药,口中还不时哼着小调。延拓必齐和周德宝被她的快乐感染,也乐呵呵地跟着她忙活。延拓必齐说她是个柔弱女子,不该吃这么多苦,要帮她去抓鱼,凌浈一把摁住他:“好哥哥,你也不看看自己的伤?老老实实地等着我这个大美女伺候你,享受几天大老爷的生活吧!嘻嘻,要是过意不去,以后有的是报答本美女的机会呢!”欢欢喜喜地招呼周德宝:“小德子,咱们捉鱼去!”
延拓必齐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无比安详幸福。深秋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草丛里的虫儿偶尔地发出呜呜的鸣声,反而掩映得四周更加安静,他多么希望时光定格在这个时刻,就这样天荒地老下去,他的梦,他的世界,只有他和她。
晚上又吃鱼,凌浈吐着舌头笑说:“妈妈呀,这单纯的吃法可腻死我了。好想吃青菜和肉哦。大哥(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很自然地将他称为哥哥),我见你伤势好些了,明天就让小德子照顾你,我去远些的地儿寻寻,看能不能找些菜蔬野味什么的,改善改善咱们的伙食。”
周德宝忙说:“蕊夫人,那哪能啊?我是男人,这些卖苦力的事儿交给我呗,您留下来照顾将军。”
凌浈笑道:“我倒是想留下来偷偷懒,行吗?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又没有打猎的经验,还指望你能猎到东西啊?”
周德宝咧咧嘴,无可奈何道:“可蕊夫人您已经够辛苦了,奴才怎么忍心。。。。。。?”
延拓必齐心疼地自责说:“都怪我!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凌浈急上来掩住他的口:“哥哥,说什么呢?咱们这生死患难的情谊,哪里要这么见外?我还说是你救了我们的命呢!再说这样的混帐话,以后都不要理你了。”
她依偎在延拓必齐身旁,延拓必齐恍惚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细微体香,听她这番恳切的话语,一时心中激荡,低语道:“不说了,再不说了。”
凌浈轻轻抚摸他的伤口,柔声说:“大哥,你只管安心养伤,一切有我呢!”豪迈地举起纤细的胳膊:“别瞧着我不起眼,我可是很强大的哦!”延拓必齐和周德宝望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都被逗得笑起来。
延拓必齐歉意地说:“凌浈(这几日他依从凌浈的话,不再称呼阏氏),辛苦你了,等我伤好一些后,打猎的事就交给我吧!”
凌浈拍手道:“好啊!不过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安心养伤。等你好了,我可就什么都不管了,都指着你呢!”
周德宝在一旁钦佩说:“蕊夫人,您一个娇滴滴的大家闺秀,深宫宠妃,从中原到突厥,经历这么多磨难,不但没有害怕,还谈笑自如地应对各种场面,在混战中保护了奴才,救活了将军,谁能做到?咱大周后宫的那群嫔妃们,哪有蕊夫人您的气魄?奴才愚见,便是他突厥女子,能越得过您的,只怕也是没有的。”
凌浈开怀大笑:“你这个小德子,怕是在皇宫中拍那起子娘娘的马屁拍惯了,如今又吹捧起我来,可见奴性不改啊!”
周德宝噘着嘴嘀咕道:“奴才说的是心里话,夫人却要嘲笑奴才。”
延拓必齐也笑了:“他说的也是实情啊,你的确是个刚强的女人。”
凌浈莞尔一笑:“我更愿意你们说我是个美丽的女人呢!”抬手抿抿凌乱的发梢:“都不敢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又瘦又丑啦!女子们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容颜呢!”
延拓必齐沉声说:“任何时候你在我眼里都是最美的!”
周德宝脱口而出:“哎呀,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呢!”话一出口,两人四目相对,同时一愣。
第二天凌浈将事情安排好,又几次叮嘱周德宝照顾好延拓必齐,才骑马去寻找新鲜的吃食。直到日中才风尘仆仆打马赶回来。周德宝远远迎上去,只见马背左右挂着上一只野山鸡,一只野兔,还有许多带着泥土的蔬菜。
周德宝由衷赞道:“蕊夫人您真有一手!”
凌浈翻身下马奔去看延拓必齐的状况,一边笑道:“有什么?举手之劳而已,只是这蔬菜呢,是在牧民的菜地里偷偷拔的,实在对不住他们了。只好以后有机会加倍还给他们吧!”
奔到延拓必齐面前急急问道:“今儿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一会儿有新鲜的蔬菜吃了,还有野鸡和野兔呢!你说是炖汤喝好呢还是就这么煮煮吃呢?”
延拓必齐目不转睛注视着凌浈,心中有些发酸,又有些甜蜜。她消瘦了不少,而这消瘦是衣不解带照顾他造成的,他因此有些窃喜,又有些不安,她是别人的女人,是他敬重的那个男人的女人。他不敢奢望与她厮守深爱,那么成为她的兄长,不让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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