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杏香别苑,凌浈一头倒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跟后面进来的敏妍来到床边,劝道:“妹妹,事已至此,对妹妹来说倒并不是坏事。”她一直担心没有万全之策保全凌浈和保澍王的爱情,万一事情泄露,凌浈和保澍王必将万劫不复。如今保澍王就是皇上,这样的担心也就毫无必要了。
凌浈从床上抬起头来,睁着红肿的眼睛看着她说:“在这死水般的后宫有幸遇到他,和他倾心相爱,总算似寒冬里一束温暖火光,让我更加努力想要得到自由。姐姐,我不怕什么深宫戒律,却时时担心在自由之前被皇帝知道我和睿哥哥的相爱,我怕他会因此受到伤害。我全心付出我的感情,得到的却是他自始至终的欺骗。他以为他是皇帝,就可以像戏弄傻子一样的戏弄我的感情吗?他当我是什么了?随口封个什么慧夫人蕊夫人的,我就应该感激涕零,磕头谢恩吗?呸!我恨他!姐姐,难道你愿意做慧夫人,为得到他的欢心,从此与那起子昭容、贵人的争宠,失去自己的尊严吗?”
敏妍摇摇头,她更苦恼。若是初入宫得此荣耀,她必会高兴;现在她的心早就遗失在鹏煊身上,兼之见识了孔昭容等人的尖酸刻薄,哪里稀罕什么夫人之位呢?何况凌浈和皇上的情意她一直是个见证,如今若是三人行,她尴尬地夹在其中算什么呢?只是,皇上金口玉言,哪里是可以违背的?他随口一句话,竟是她一生的枷锁。
凌浈狠狠咬牙道:“姐姐,我恨极他如此骗我。我,我再也不当他是我们的睿哥哥了。”
傍晚时分,杏香别苑川流不息来去一批又一批的太监宫女们,各种绫罗、珠宝赏赐,里外灯笼、烛台一应换上明亮新奇的式样,整个别苑流光幻彩,熠熠生辉。听兰、之雅等为她们的小姐终于苦尽甘来兴奋不已,别苑的宫人们小林子、小艾子、碧痕、兰秀等也高兴地不得了,他们不离不弃陪伴主子这么久,虽然没有指望过什么,然一旦有这么一天,还是觉得这么久的付出是多么值得。
敏妍和凌浈却一直郁郁不乐。敏妍终究受女戒、妇德的礼教影响太久,虽有万般不甘心,想着也只能认命。凌浈却做不到,她百思难解,自己一心至爱的睿哥哥竟然骗了她这么久,自己的的痴心换来的不过是一个冷笑话。她失神的蜷在床上,不吃不喝,朦胧中睡去,梦境依稀,她忍不住低呼一声:“明杰,救我!”
恍惚中有人在耳边低语:“浈儿,浈儿!”凌浈朦胧睁开眼,晟睿的脸近在咫尺,满脸关切爱怜之色。
凌浈一个翻身坐起,冷冷道:“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晟睿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柔声道:“浈儿,是我不好,我……”
凌浈眼中浮起一股雾气,一掌打开他的手,倔强地别过头去,低声道:“从此我并不认识你了。”向外喊道:“听兰。”
听兰忙忙地跑进来,问道:“小姐?”
凌浈漠然道:“谁让你放他进来的?”听兰张嘴一愣:“小姐……”
凌浈道:“我不认识他,请他出去!”听兰大惊:“小姐,这是皇上啊!你……”
晟睿对她摆摆手,轻咳一声:“浈儿,我知道你怪我,罢了!你早些歇息,过两天我来接你。有什么话以后我慢慢解释好吗?”
凌浈扭过头看也不看他,晟睿对听兰使个眼色,两人一起走出来。
郑公公侍立在院内,见晟睿苦着脸出来,知道碰了钉子,一时也无语开解。
敏妍勉强上前请安,对晟睿说:“皇上,天色不早了,您请先回去安寝。妹妹的性子一向任性,请皇上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万万不要和她见气,宽恕些许才是。”
晟睿叹道:“我只盼她不要生我的气呢!”
郑公公也道:“皇上明日朝中还有诸多事务处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又回头对敏妍道:“慧夫人,皇上着奴才们将他正殿后面的未央宫收拾出来给蕊夫人,您的宫殿在距未央宫半里之遥的清露宫,也是个十分雅致的居所。慧夫人您是明理的人,也知道皇上的心思。还劳烦您多劝劝蕊夫人,皇上对她的心意,那是奴才侍奉三十多年来都未见过的。皇上日后若宠爱蕊夫人多些,也请慧夫人念在姐妹情深的份上,不要见外,尽心一同服侍皇上。”
敏妍点点头,说:“郑公公,妹妹性子直爽,接受不了皇上多日隐瞒身份不及时言明,一时气恼也是有的。只是郑公公你居然也瞒我们至今,实在不该。”
郑公公赔笑道:“奴才该死。是奴才的错。只是蕊夫人性子那么强,皇上每每都不敢开口,做奴才的更加不敢多言。今日本是摘梅来哄蕊夫人开心的,没想到……”又说:“蕊夫人的话,皇上句句记在心上,前些日子还问奴才,如何将娘娘们遣散了。奴才回说,实在不喜欢不召幸也就罢了,全都遣去不要,历朝都没有过的,祖宗规制哪里容得轻易更改?何况太后那儿也绝对过不了。”晟睿见他将什么都说了,自觉脸上有些挂不住,急催促道:“还不快回宫?”
敏妍听得郑公公这番话,明白皇上的确对凌浈重视,方颇觉安心,点头不语。她并不在乎日后能不能得到皇上的宠爱,私心甚至希望皇上不要宠幸她。虽不能与鹏煊生死相伴,却也可以为他守住一世贞洁。
她们在别苑还算幽静,郑公公特意嘱咐下面的人,只可在院内安心服侍,不可盘弄是非,以免二位夫人不高兴。却不知当天各宫大小妃嫔早已尽知,皇上为两个不知名的美人,怒责孔昭容,贬何婕妤为宝林,还越位进封二位美人为夫人,着人立即为二人大饰宫殿,真真前所未有,宠盛一时。
太后也听说此事,气得马上让人宣晟睿来问起,晟睿只淡淡的说:“儿臣不过封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值得这么饶舌?”太后说:“那皇儿也须得让她们来寿康宫给哀家见过吧?”晟睿想到凌浈离开梅林时的表情,斟酌片刻,道:“浈儿近来心绪不佳,待过几日儿臣再带她来一道见过母后。”
晟睿去后,太后忿忿地对侍奉在侧的皇后说:“心绪不佳,我倒不知一个小小的夫人,竟有这般大的架子。皇后你入宫多年,也不曾摆出这样的谱来。哀家倒要见识见识。”
晟睿哪知他无心的一句话居然让太后动那么大的肝火?郑公公不时回复杏香别苑的动向,敏妍沉稳识大体,他倒很放心。晟睿一心在凌浈身上,如何知道敏妍心中有个鹏煊呢?那日封敏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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