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拥抱,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叶瑾年桎梏在了怀中。
鼻间充斥着淡淡的熟悉的古龙水味道,不需要抬头,叶瑾年就可以想得到这个怀抱的主人有着怎样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双眉是浓黑的,褐色的眼眸必然是空旷而冷漠的,薄细的唇也应该是抿着疏离的弧度。
叶瑾年仍旧记得这张薄唇中吐出‘槿年,离婚吧’这几个字时的冷漠,说出那声‘拿掉’时的决绝与凉薄。
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叶瑾年识趣的没有用自己虚弱无力的身体与他强势的紧锢做对抗,只是在苍白的唇边漾起了嘲讽的浅笑,用低哑的声音在那个怀抱里开口问候道:
“好久不见了,南宫总裁。”
听见叶瑾年的问候,抱着她的手臂有一瞬间的僵硬,南宫明旭缓缓松开手,小心翼翼的将叶瑾年放回到床上,转过头问向身侧一脸不解的陪护小姐:“医生怎么说?”
由始至终,南宫明旭都逃避着去正视叶瑾年的眼睛,因为他很清楚那双曾经盛满对自己期待的眸子里此刻会出现什么。
“医生说夫人的身体一切正常,只需要安心静养就可以恢复了。”陪护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紧张,叶瑾年记起,自己在上次见到这个年轻女孩的时候,她对南宫明旭就是十分崇拜的。
刚刚似乎陪护小姐说过,南宫明旭是听说自己醒来才火速向回赶的?笑话!假如按照自己醒来的时间计算,南宫明旭至少要在十小时之后才能出现,很显然,自己并不是他出现在旗临市的理由。
视线绕过南宫明旭询问陪护小姐的身体,叶瑾年看清了病房门口处那抹熟悉的纤细身影,带着些微的颤抖,扶着墙的那只手因为太过用力显得有些青白,明丽的双眸里漾着浓浓的不甘。
呵,竟然是楚若。
叶瑾年眯起眼睛回望过去,既然现在她重新回到了身体里,那么楚若这笔账,就要重新开始清算了。
“……那今天就办出院手续吧。”南宫明旭的声音再度灌进耳朵时,叶瑾年听到的就是南宫明旭安排自己出院的话,刚刚她把注意力放在了楚若身上,等回过神的时候发觉陪护小姐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我暂时不会出院。”叶瑾年皱着眉,不理会身边的南宫明旭,而是对着陪护小姐说道。
她为什么要出院?叶氏并没有如表面上那样进入正轨,很多事情都在小心谋划中,家里父亲已经需要姐姐照顾了,自己何苦再去填上一笔?更何况,邵司佑就住在隔壁。
“这…”年轻的陪护显得有些无措,询问的看向南宫明旭。
“瑾年,你的身体已经可以办理出院了,我们回家里去休养。”南宫明旭不以为忤的望着叶瑾年,声音尽量放得柔和,听得身后的楚若眼中怨毒更深,而叶瑾年则是冷嗤出声。
“家?我不认为前夫的家会比医院更适合我休养。”抬起冰冷嘲讽的眼,叶瑾年一字一顿的提醒。他们早在六年前就已经离婚了,回家?哪里还有家?
气氛在一瞬间变得凝滞,叶瑾年很明显的感觉到围绕在南宫明旭周身瞬时下降的温度,脸色变得阴郁黑沉。一旁的陪护小姐不敢置信的在两人之间来回巡看,停下了收拾东西的动作,而楚若则是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流光,唇微扬。
“年年,别任性。”半晌后,南宫明旭的眉紧锁着,目光暗沉的扫过收拾了一半的行李,说道。
叶瑾年忽然笑起来,这个男人在说说她任性?任性,任性个鬼!陈述事实叫做任性?
“南宫明旭,我们已经离婚了。”再一次重复着他们陌路的事实,叶瑾年唇边笑意冰凉:“这几年我住院的花费麻烦你让人尽快统计出来,我会一次性结算清楚,现在,请你,带着门口的那位楚小姐,消失。”
南宫明旭的表情随着叶瑾年这番话,渐渐由愤怒变得有些扭曲,握在身侧的两手狠狠的握成了拳,深邃的褐色双眸中酝酿着巨大的风暴。
身边的陪护小姐有些瑟缩的朝叶瑾年的方向靠了靠,这样阴沉的气场显然吓到了她。
而叶瑾年则是一脸无谓的笑,清丽的双眸毫不避让的迎上那双盛满怒火的眼。
没有想象中的争执,没有预想中的怒斥,南宫明旭半晌后没有说一句话,定定的看了叶瑾年一会儿,转身大步走出了病房,只不过走的时候不小心撞偏了床边的柜子,刚刚陪护小姐千万分不愿意扔掉的花瓶呯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四分五裂,连带着娇弱的玫瑰花瓣也伤痕累累的散落一地。
叶瑾年唇边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瞧吧,她说过不喜欢这种娇滴滴的花,就跟讨厌那种柔弱造作的女人一样。
南宫明旭跟楚若两个人走远,耳边传来陪护小姐长长松了口气的声音,叶瑾年想,自此后这女孩对南宫明旭满目的崇拜恐怕一去不返了。
果然,陪护小姐心有余悸的看着不远处轻颤着来回摇晃的病房门,请示的望向叶瑾年:“叶小姐,那您已经确定不出院了,是吗?”
“当然。”叶瑾年很愉悦的听到机灵的小陪护改了称呼,唇角淡淡扬起:“手机借给我用一下,我想我应该通知下我的家属。”
*
叶瑾年没有打通叶瑾然的电话,这让叶瑾年很是奇怪。
直到陪护小姐带回消息说,住在重病监护室里的年乐乐在几小时前转院去了英国,叶瑾年才知道,叶瑾然肯定是不放心自己,一起跟着上了飞机。
于是,发了一条简讯给叶瑾然后,叶瑾年在陪护小姐的帮忙下简单吃了些东西,开始一点点试着灵活自己的手脚。
显然这几年来医院对自己的照顾很是周到,最开始虽然有些僵硬,但在不断的努力下,夜幕降临的时候,叶瑾年已经逐渐可以灵活操控这个阔别六年的身体了。
夜晚的医院十分安静,年轻的陪护已经下班,做了半天康复训练的叶瑾年很累的躺在床上,几乎沾在枕头上不到一分钟,就陷入了睡眠。
才安睡了片刻,门外传来的刻意放轻的脚步声让叶瑾年立即进入了戒备状态,悄无声息的起身,缓缓张开的眼中闪动着清丽的眸光。
压抑的脚步声停在门外,接着是门锁被轻轻转动的声音,走廊里昏黄的灯光随着病房门的开启照亮了漆黑的病房,同时映亮了不远处的那张空无一人的病床。
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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