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玻璃水杯壁磕碰在大理石的直角边缘,突如其来的碎裂声从邵家别墅一楼的厨房里传来。^/非常文学/^
叶瑾年愣愣的看着手里磕碎了一半的玻璃杯,尖锐的碎片扎进手指,殷红的血沁染在白皙的指间,又迅速的被杯里面流出来的温开水晕染成了淡薄的红色,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中慢慢升腾。
“年乐乐,出了什么事!”随着一声紧张的呼唤,最先跑到叶瑾年身边的,不是距离她最近的,为了一盘棋在大厅里埋头苦战的邵老爷子跟林瑞,而是始终呆在房间里连晚饭都不肯出来一起吃的邵家小少爷邵穆恩。
头发显得有些凌乱,漆黑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明显的慌乱,邵穆恩小心的执起叶瑾年受伤的右手,把碎开一半的玻璃杯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穆恩…”叶瑾年有些发愣的看着突然冲到自己面前的邵穆恩,自从昨晚发现自己脖子上被楚若勒出的伤痕以后,邵穆恩就一直呆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笨死了!年乐乐你简直就要笨死了!”确定了玻璃碎片造成的伤痕并不严重,邵穆恩眼里的慌乱一点点的被嫌弃所替代,朝着她微恼的斥道。
随后赶来的邵家老爷子和林瑞等人见此也都跟着松了口气,殷瑶从房里找来了医药箱,在众人的陪同下,叶瑾年被拉去客厅处理伤口。
没等殷瑶动手,邵穆恩就先一步打开了药箱,将镊子消过毒后,拿到灯下认真的为叶瑾年挑出扎进肉里的玻璃碎屑,动作小心轻缓,紧皱着的眉毛扭作了一团。
其他几个人也都一起围坐在沙发上,目光里都带着关心。
环视一周,叶瑾年有些好笑的弯了唇,这一幕让她想起了刚刚成为年乐乐的时候,因为自己在书房里‘不小心’弄伤了腿,邵家上下仿佛遭遇了巨大灾难一样紧张了很久,转眼四年多过去,在他们心里,自己似乎永远都是那个易碎的玻璃娃娃,无关岁月年龄。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林羽菲柔柔的坐在林瑞旁边,语气里含着刻意的关切,“乐乐今晚似乎从吃饭时起就没什么精神,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叶瑾年此时无心应付这种极度虚伪的关心,自动无视了林羽菲的话,转过头看了一眼茶几上摆放的小闹钟,指针昭示着晚上九点一刻。
“呵,该不会是因为司佑这么晚还没回来的关系吧?”林羽菲见此轻笑一声,仿佛完全感觉不到叶瑾年对自己的冷淡忽视,亲昵的语气中透着熟稔的戏谑:“刚刚不是说是司佑送了你回来才离开的吗,昨天生日宴上他当众对你表白,今天两人就到了这样难舍难分的程度,真让姐姐羡慕呢。”
口中说着羡慕,叶瑾年却从她那双眼睛中看到了清楚的嫉妒,尤其是当叶瑾年手上那条手链随着一个‘无意’的动作映进林羽菲眼帘的时候,那抹嫉妒变得更加深沉。
一股尖锐的疼突然在受伤的手指处蔓延开,叶瑾年下意识的收回目光顺着疼痛的来源看去,却发现那本该挑出玻璃碎屑的镊子此刻竟然反其道而行的将一个锋利的碎片按进了肉里,连带着镊子的尖端也都跟着颤抖着扎进了皮肤,鲜血正顺着伤口汩汩的流出来。//
而执着镊子的那双手,正在压抑的颤抖着。
“穆恩?”叶瑾年拧了拧眉望向邵穆恩有些表情阴沉的脸,试探着低唤了一声,身体不动声色的微微偏侧过来,挡住了邵天傲等人探过来的目光。
邵穆恩在这一声低唤后如梦初醒般看到叶瑾年愈加严重的伤,猛的丢开手里的镊子,从沙发上蓦地站起,在邵天傲等人满是惊讶的目光中,脚步有些慌乱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准确的说应该是逃去。
“这臭小子是怎么了?”邵天傲奇怪的说道,目光追随着邵穆恩快速离开的背影,看到他头也不回的嘭得关起了门。
“呀,乐乐,你的手!”一声娇柔的低呼将众人的视线重新拉回到叶瑾年还在流血的手指上,林羽菲快步的走到叶瑾年身旁拾起掉在地上的镊子,再次消了毒后柔声建议道:“乐乐,让姐姐帮你处理伤口好不好。”
“不用了,殷瑶姐可以帮我的。”叶瑾年弯弯唇拒绝,伸手接过来镊子递给了距离自己最近的殷瑶,状似无心的随意问道:“听说羽菲姐前阵子去了全封闭的女子学校读书,没想到对这边的事情还这么了解,姐姐在那里也有机会知道这边的事吗?”
“最近父母去学校看我,是哥哥告诉我的。”林羽菲微微一顿,看了眼同样眼含沉思的林瑞,随即浅笑的回答道,眼睛看向叶瑾年时,恰巧与她同样看过来的眼神相遇。
一瞬间,她感觉叶瑾年那双清澈的黑眸中闪耀着的清冷了然的光,仿佛瞬间化作尖锐的利刃要把自己割裂,林羽菲不由自主向后一缩,心里涌起一股慌乱。
但当她重新安定了情绪再次看向叶瑾年时,却发现那副无辜天真的表情实在是与刚刚让她心惊的模样判若两人。
只不过,林羽菲不会傻到以为刚刚那是幻觉,有些躲闪的移开了目光,林羽菲扯开一丝勉强的笑容。
“是么。”叶瑾年头都不必抬也可以笃定林羽菲此刻忐忑的表情,看着殷瑶小心翼翼的擦去自己手上的血污,无害的笑容下闪着近乎虚无的森凉。
果真,是片刻安宁都没有呢。
林羽菲等了片刻,见叶瑾年似乎并没有像四年前那样执着的追着一个问题不放,偷偷的松了口气,眸光轻轻飘向邵穆恩离开的方向,眼中多了一抹计较。
“痛不痛?”将玻璃碎屑清理干净,殷瑶用药棉轻轻沾了止血去疼的药水轻轻的敷在叶瑾年的右手上,一边浅浅的吹着一边询问。
“不痛的。”扬起明媚的笑脸,叶瑾年甜甜的回答。
就好比是真迹遇到了赝品,有殷家美人毫不做作的关心照顾作范例,林羽菲的虚伪关切就是一出拙劣的表演,实在是蒙不住人,只能被当做跳梁小丑,一笑而过罢了。
夜色愈浓,漫天星辰明暗不定的闪烁,别墅庭院里,高高的照明灯在地上投下半圆的光影。
灯光下,优雅俊挺的男人靠在车门上,黑色的发在冽冽的寒风中显得有些凌乱,被碎发挡住的眼眸里不见了以往的淡然温和,只剩下浓浓的凝重与复杂。
‘她的丈夫可以是任何人,但绝不会是间接害死她父母的仇人的儿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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