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钊闻言敛了神情中冷笑的部分,那喜服加身的翩翩公子稍作侧眸,便看到那张看不清容貌的脏脸,然而他望着她的目光逐渐转深,似隐藏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复杂情丝。
如果这小乞丐还是穿越前的左姚瑾,此刻看到沈钊这样的眼神,恐怕早已双眸含泪,抓住他的喜服作出一番歇斯底里的质问,然而,这也不过是如果,事实上,早已不是同个人。
“大人您有多想娶这位秦家小姐?”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随时都会爆破的鱼雷投入本沉寂的湖面上,四周的宾客包括堂上的卫国公夫妇,都紧密地盯着沈钊的身影,生怕他一个回答不好,搅黄了这场婚事。
而那本安分站在一边的新娘此刻蓦然仰首,隔着朦胧的龙凤红帕,盯紧那立于堂间的男人,柔荑紧紧地捏住红绿绸绫,指节泛出青白的怆凉之色。
沈钊却恍若没看到堂内的异样,只是看着那双晶亮得狡黠的黑眸,凉薄的唇慢慢地开启,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字眼就那样在她的耳边响起: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小乞丐瞧着他,似乎是不明白为何他会说出这样的回答,一双秀雅的眉纠结起来,眼睛却是横向别处,沈钊眯了眯眼,便看到她的一双脚已经朝着门口移转了方向。
“既然如此,那小人就祝大人新婚快乐,龙凤呈祥,佳偶天成,琴瑟和鸣,鸳鸯福禄,花好月圆,恭喜发财,再见不送,后会无期……”
这话音还未落地,当其他人都被这一连串祝贺之词弄得七荤八素之际,那小乞丐已经转身拔腿就跑,身后自家乖孙子配合地蹦跶四蹄子,疾奔向门口。
此刻她的心境只能用天雷滚滚四字形容,本来她想来沈家讹诈个身份从此过上封建贵族的富贵生活,再不济是把这块玉佩倒卖了赚一笔,结果却只给自己招来这杀身之祸。
谁也料不准,这沈钊会不会在婚礼之后暗杀她夺走这紫凤玉,瞧刚那秦三公子的话,这玉佩的重要性已经毋庸置疑,她现在可以说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对于自己穿越成为大宅后院那个需要斗小妾,治渣男,夺府印,掌大匙,外面彪悍内心脆弱的当家主母,她表示无比坑爹;而面对可能为和渣男双宿双栖,步步为营,心机算尽,最后却因为得罪渣男心上人含冤而死的苦逼剧情,她表示无力吐槽。
“既然沈兄不出手,只能由我亲自去讨拿这属于我妹妹的紫凤玉!”
眼看就要迈过门槛,突然,背后一股劲风袭来,伴随着男子的冷喝,**丝一惊,猛然转身,就看到秦晚风手执长刀,纵身一跃,就冷冷地朝她劈来:
“要想走,就先把紫凤玉留下!”
“秦三公子,莫要冲动行事,快住手!”
堂上的卫国公脸色骤变,竟然忘记这秦三公子是出了名的草包,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紫凤玉之事本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杀了这乞丐便可完事,结果这秦晚风一闹……
“秦兄,此事待从长计议,请你相信沈钊,沈钊必给你一个完美结果。”
本静立一旁的沈钊身形一转,从沈家将手里夺过一杆长枪,挡在了那乞丐的面前,长枪一挑,硬是接下了秦晚风那杀气凝重的一刀,长枪立刻断成两截。
见秦晚风起了杀机,沈钊皱了眉头,往前一步,争斗中凛然的劲风拂起他火红的衣袂:
“今日乃在下大婚之日,秦兄如此而为,即便是说到秦国公那里,秦兄也占不到多少理。”
“哼!你沈家今日如此欺辱吾妹,此刻你又百般护着这个罪魁祸首,若说你和她之间毫无私情,怕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不相信!”
秦晚风一双厉眸瞪着那躲在沈钊背后,时刻想着逃走的小乞丐,欲提刀上前,却见那本被喜娘搀扶的新娘往前走几步,暗香浮动,看向秦晚风的位置:
“三哥,请以大局为重,莫要为了一块玉佩而坏了今日的喜事,算是晚儿求你了。”
女子清丽的声音宛如莺啭,却也带着五分虚弱,那如新剥鲜笋的玉手捂住胸口,轻轻地咳嗽几声,步履虚晃,一滴清泪倏然滑过喜帕落在地上。
“晚儿!”秦晚风一声担忧地叫唤,捏着刀柄的手狠狠地收紧,却是越发愤怒,猩红的眼仇深似海般瞪着神色平静的沈钊:
“既然你下不了手,那就由我来代劳,这紫凤玉我今天取定了,没有人可以欺负我妹妹,包括你,沈钊!”
“秦兄,且听我解释!”
沈钊手中已无长枪,伸手欲拦,却被秦晚风的刀风逼退,**丝见沈钊败下阵,惊呼一声,慌忙逃窜,那森冷的刀锋在眼前晃来晃去,**丝叫苦不迭。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秦三公子死缠着她不放,为的不过是她手里的玉佩,命都没有了,还要这玉佩做什么?她一咬牙,边四处乱逃边举起那紫凤玉朝秦晚风喊道:
“好汉饶命,这玉佩给你就是,别追着我砍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
秦晚风见这狡诈的乞丐一面说要将玉佩给自己,一面却拿着玉佩往门口跑,也怒火丛生,心想自己堂堂秦家公子,竟被个无知小儿一再戏耍,岂有此理!
而此刻的喜堂内已经一片混乱,因为秦晚风那把明晃晃的大刀,那些不懂功夫的名仕商户吓得抱头乱窜,躲在隐蔽的角落去,生怕成为这秦三公子的刀下亡魂。
沈钊拿过一杆长枪加入了这场追杀中,每次在秦晚风要砍到乞丐时都会出枪阻止,面对秦晚风忿忿的眼神,剑眉紧皱,冷声喝止:
“秦兄莫要再胡闹,快住手!”
秦沈两家的家将站在一边,却都不敢贸然出手,但手中的武器和脚下的步伐皆是一副动武的架势,似乎只要那缠斗中的两人有谁一声令下,他们便立刻加入打斗。
“原来沈家家将就是如此保护紫凤玉执掌者,今日容衍见识了。”
早已被遗忘的角落,容衍一身白衣,抢人眼球,他的声音波澜不惊,然而言语间的嘲讽之意显而易闻,令沈家家将为难地互看一眼,他们自然记得先辈在第一任主母面前的起誓。
“既然已无用,不如就毁了吧,也可省了这一场恶斗。”
一道眩人耳目的银光晃过空气,没人看到容衍是怎么出手的,只是那道锋锐的光华却是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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