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滞地瞪大眼,眼看那长枪近在咫尺,瞳孔猛然一缩,一声尖叫还未出口,耳鬓便刮过一道疾风,凌厉的风劲擦得她的脸颊生生地发疼。
要是在平日她必定暴跳如雷,然而现在她却无暇顾及,她看到一把雕弓从她身后飞出,在空中划过一记优美的弧度,及时地挡去那即将刺入她胸口的长枪。
“叮”地一声剧烈的碰撞,一弓一枪以两股强劲的力道相抵,然后双双掉落,在死寂般的大街上发出兵器砸地的沉重钝响,吓得围观的百姓迅速地往后退。
“在下好心为衍兄排忧解难,衍兄为何要出手阻挠,莫不是衍兄担心我沈家的枪法不如容家的箭法,对付不了这黄口小儿?”
几乎所有人都循着声音找去,便看到街边一间房屋的屋檐边,站着一名身着蓝衣的年轻男子,他的双手好整以暇地环在胸前,高挺鼻梁下,薄唇微微勾起,带着一抹讥诮,而他一双微眯的凤眼正越过众人的目光,落入那容家家将的身后。
大街两旁的唏嘘声已经完全停止,无论是谁都能察觉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不敢再乱动一下,生怕成为了这场无声争斗里的活靶子。
素闻容家与沈秦两家不和,今日这一出戏便验证了这个传闻,有人已经认出,那屋顶上屹立的透着几股子邪气的俊美公子正是沈家家主沈钊的堂弟沈天。
容家家将早已挽弓,弦上的箭矢对准沈天,神色严峻,似乎沈天一旦出现对公子衍不利的行径,他们便立即出箭射杀,毫不顾忌沈天背后所代表的沈家。
当所有人的焦点都集中在屋顶上时,没人注意到,那被称为黄口小儿的人,正悄无声息地一点点地往边上挪步,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诡异地转动,似要寻找最佳的逃跑方位。
“今日之事,本与沈二公子无关,你又何苦插手?”
一声清雅冷淡的嗓音漂浮在半空中,即便比方才多了几分冷意,却依然如吟曲般动听,又轻又软,恰似一缕春风吹过,让人舒服得骨头都要酥了。
沈天听了公子衍的话,非但没有就此罢休,反倒将脸上的笑意一收,冷声质问:
“今日乃我沈家家主大婚之日,此小贼假借认亲之名混入沈家,我此刻亲自捉拿有何过错,倒是衍兄一味地袒护,到底意欲何为?”
那努力逃跑的人背后一身冷汗,这沈二公子摆明了是故意找茬,刚才还说是在为容衍出气,现在却反过来拐着弯斥责容衍派人混进沈家闹事,这厮看来是存心不让她好过!
容家家将听此言不由地义愤填膺,手里也加重了力度,那领头的家将黑着脸,看着屋顶上的沈天,朗声道:
“今日我容家少主来沈家只为道贺,别无它意,还请沈二公子莫再为难!”
“既然如此,那我取这小人之命,你家公子又为何横加阻挠?”沈天冷笑一声,“不过我倒是一直想验证一下,公子衍这天下第一神箭的名号到底是实还是虚?”
这话刚一落地,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沈天猛地一挥手,一道银光便立刻袭向那正准备低头哈腰躲进人群中的少年,吓得那少年闭上眼睛惊呼:
“救命啊啊啊!”
下一瞬,在容家家将放箭前,一支利箭似一道闪电射出,狠狠地定住了那道银光,人群中一阵骚动,然而那被箭矢击落的,不过是一枚银子。
至于那两次都大难不死的少年早已趁混乱摸进了人群中,牵着自家的心肝美驴,一溜烟地往别处逃遁,然而那一连串的逃命动作都未逃过沈天的眼睛。
“无耻小儿,往哪儿逃!”
那蓝影从屋顶上一跃而下,从腰间抽出一根软剑,直击那人群中的少年,招式狠绝。
人群瞬间散开,将那猫着腰正逃窜的一人一驴充分暴露在了沈天的剑下,那少年立马便察觉到不对劲,一扭头就看到那森冷的剑锋在眼前晃动。
她呼吸一滞,整个人定在了原地,大脑里飘过一句话:穿越有风险,投胎须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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