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面已经传来了张全撕心裂肺的哀嚎声,这声音让这些掌柜的犹如置身十八层地狱的油锅,只觉得心惊肉跳,仿佛说错一句话,或者做错一件事,便会得到张全那边残酷的对待。
如今一听沈从容开口,哪里还有人敢造次?大伙儿一股脑的跪在了前厅,“大小姐处置得宜,老奴们没有意见!”
沈从容一听这话,脸上瞬间轻松了起来,那绝美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犹如童贞的孩子一般,“既然掌柜们都没有意见,那便好了。”
说完这话,沈从容顿了顿,一双美眸挪到了张武的身上。
张武感觉到了沈从容的目光,顿觉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还不等沈从容开口,他便跪爬到沈从容面前,疯狂的磕起头来,“大小姐,奴才知错了。奴才不该将店铺的利润中饱私囊,奴才一定会将亏空全部补齐的。求大小姐开恩,求大小姐开恩呐!”
沈从容一双明媚的眸子晶晶亮,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哦,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说罢这话,她柔柔的看向跪在自己脚下冷汗涔涔的掌柜们,脸上挂着微暖的笑容,声音也是甜的发腻,“我想各位掌柜也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吧?”
沈从容话音还未落,那些掌柜的边疯狂的磕起头来,“老奴们知道了,请大小姐宽心!”
“嗯!”沈从容得到这个回答,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她起了身子,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故意露出倦意,“折腾了大半天,我也累了。过几三日你们再来府上,这一次账目可不许再出错了哦!”
那些掌柜们一听,顿时心头大松:只觉得方才还犹如地狱修罗的大小姐,此刻却像是观世音菩萨转世一般。
这分明是大小姐还在给自己机会呀!
待那些掌柜们走了之后,前院的门口才闪出一抹浅蓝色的身影来。
那是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面如满月,眉目分明,乌黑的发丝被一束淡蓝的束发随意扎起,滑落在额前的发丝将他的脸型勾勒的越发完美。那一双桃花眼狭长魅惑,眼角微微上扬,里面透着丝丝媚色。那男女难辨的绝美脸上挂着浓浓的探究,目光沉沉的定在沈从容的身上,“侯爷,您的女儿果真厉害。”
少年的话音落下,沈于卿却是从他的身后也闪了出来。
方才的一幕幕他也瞧在眼底,不过相对来说,他的疑惑吃惊却是远远大于探究的:知女莫若父,他的宝贝女儿从小性子就有些软弱,而且胆子很小。以往就算是瞧见一个小动物死了,也要伤心好长一段时间。
而面前的沈从容,却是杀伐果决,眼神凌厉,做起事来也是雷厉风行,丝毫不差自己半点。
难道一个家庭的变故,真的能让一个人有这么大的改变吗?
想到这里,沈于卿不得不因为自己半年前那莽撞的举动而感到深深的歉意:若不是自己鲁莽行动,也不会遭人暗算。若非自己福大命大,恐怕也不能再活着回到尚武国了。当自己的死讯传出之后,自己的女儿定当是肝肠寸断。若非受到极大的打击,她又怎么会如此性情大变?
“希望这样对从容来说,是件好事。”沈于卿暗暗叹气,心下却是越发鉴定:此生此世,一定要好好护着自己的女儿,再不让她受半点伤害。
蓝衣少年眸光闪了闪,话锋突然转了过来:“侯爷,方才摄政王与您提的事情,您作何打算?”
沈于卿怔了怔,眸光又重新落到沈从容的身上,脸上的表情愈发的坚定起来,“这辈子我欠从容的太多,这件事,就算拼上我的人头,我也要保住她的幸福。”
听了沈于卿这话,蓝衣少年的眸子里面闪过一抹精光,沉吟了一番,便不再开口。
“小姐,方才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呀!您怎么就这么放过了?”
在那些掌柜们离开之后,连翘不满的立在沈从容的身侧抱怨。
沈从容慵懒的靠在窗前的贵妃榻上,享受着连翘替自己按摩的舒适,“哦,我又放过了什么么?”
连翘瘪嘴,“那些掌柜的就是爱拿乔,以前我不知道在他们那里碰过多少次壁。而且他们这些年中饱私囊的事情做的还少吗,您怎么这么轻而易举就放过他们了?”
沈从容眯起眸子,脸上挂着笑意,“我什么时候放过他们了?”
连翘惊呼出声,“您连带头的张武都没有处罚,还说没有放过他们!”
沈从容笑着坐了起来,没好气的戳了连翘的额头一把,“你这个小丫头啊!还是历练少了。”
“张全受了那么重的处罚,他们自然会警醒,特别是张武。我留着他不光是要他将以前的亏空补上,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连翘一听便来了精神,“什么目的呀?”
“自烟姨娘接手管理之后,这些掌柜的勾搭在了一起。张武手里肯定攥着那些掌柜不少贪污的证据……”沈从容缓缓的开口,话还没有说完,连翘便恍然大悟的接了话,“那些掌柜的这些日子不但会将以前的账目补齐,还会顾及张武掀了他们的老底。小姐留着他就是为了让他们互相牵制,对不对?”
沈从容眸光一亮,便笑着点了点头,“不枉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反映还不算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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