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里面,方景书和宇文常舒等了将近半个时辰。
方景书早就按捺不住,脸上的怒意似乎只需挑拨一下,便会马上爆炸。而宇文常舒的情况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堂堂静伯侯爷,到靖远侯府来,居然只等到了一个倒茶的丫鬟,这个沈从容简直就太没将他放在眼底了!
方景书强行端着那一副温柔端庄的模样,若非看见身边的宇文常舒一张脸黑成了包公,她早就在这里掀桌子了。
只不过,让她万般奇怪的是:今个儿不是自己过来跟沈从容讨要一个说法的吗,宇文常舒为何执意要过来?难不成……难不成他对这个狐骚蹄子又动了什么邪念?
方景书不蠢,她知道,男人在这种事情上,永远都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沈从容以前越是送上门,反倒是引不起宇文常舒任何念想,可如今她在摄政王府的赏花会上一鸣惊人,又摆出那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宇文常舒的注意力却是十分有可能又被吸引过去的。
广袖下面的手狠狠的掐在了一起,方景书恨得眼睛都红了:沈从容啊沈从容,你果然就是狐骚蹄子。
就在两个人再也坐不住的时候,身后却是传来了如同深山百灵一般的清脆声音,“静伯侯爷,方小姐,久等了!”
宇文常舒身子一紧,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目光转向了门口。
便是这一眼,却让他眼睛都看直了。那一袭纯白的素衣穿在她身上一点也不嫌单薄,反而是为她艳丽的脸平添的几分素雅和高贵。那薄纱拢在她长长的裙摆之上,将她高挑的身姿拉的修长。黑亮的长发及腰,右耳边上一只羊脂玉的簪子随意将发髻盘起,妖娆有余,简直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呀!
宇文常舒一双眸子死死的定在沈从容的身上,心底惊叹:像,真的好像,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
而方景书却以为宇文常舒被沈从容的美貌迷惑住了,一张俏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碍于宇文常舒在场,而且她暗地里也有求于沈从容,这才不好发作。
只见她飞快的起身,堪堪挡在沈从容与宇文常舒中间,脸上的笑容已经开始抽chu,“听说靖远侯爷归来,沈小姐贵人事忙,理所应当。”
沈从容瞧见了方景书眼底的不甘和愤懑,脸上依旧挂着笑,稳稳的坐在主位之上,“原来侯爷和方小姐已经听说了呀?我还以为两位正在忙着筹备与长孙家的婚事,无暇顾及呢!”
这话无疑是踩着了方景书和宇文常舒的痛脚,两个人骤然变了脸色。
沈从容恍若不知,一脸的无辜和清纯,“我还不知道靖远侯府在五大家族中有这么高的地位,居然劳烦二位放下手中要筹备的婚事,来探望。”
又是一刀,在方景书的鲜血淋漓的心窝子上又补了一刀。
宇文常舒这些日子受了长孙家的羞辱已经够多了,如今再说这话题他简直羞得要将脑袋缩进裤裆里去了。他当即端起手边的茶杯,假模假式的啜了一口,眼神却是恶狠狠的瞪了方景书一眼。
方景书被宇文常舒瞪得后脊梁发凉,可如今宇文常舒的喜爱却是她唯一能够在静伯侯府立足的方法。
她连忙起身走到沈从容的面前,笑着开口,“此番前来,其一确实是为了恭贺靖远侯爷载誉归来……”
沈从容佯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脸上表情可是夸张的厉害,“那么其二呢?”
方景书干咳了几声,试探性的草后院瞧了一眼,“平素不都是烟姨娘出来待客吗,今个儿怎么没瞧见她?”
果然来了!
沈从容眼底闪过一抹狠厉,看来秋月之所以会到蓉苑去,果然不是巧合,而是方景书授意。如今自己完完整整的站在这里,而秋月却是不见了踪影,难怪方景书心神不宁的。
只是,难道这件事宇文常舒也有份参与?
上辈子自己还是方景瑜的时候,这个贱男人每每都是用男人要是事业为重这句话来搪塞自己,如今却是不顾事业,投身到这后宅女眷的争斗当中来了。
看来上辈子那些话都是放屁的了,说自己不扶持他那也是子虚乌有,这个贪心不足的男人,不过是在找借口想要霸占自己的钱财而已。
果然是物以类聚啊,贱人就只配跟贱人在一起!
“哦,烟姨娘啊!”沈从容淡淡的睥睨了方景书一眼,道,“烟姨娘今个儿身子不适,已经挪到乡下的别苑休养去了。”
“怎么会,我上午还……”方景书一惊,面色更是一白。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却是被宇文常舒狠扯了一把袖子,后半句话堪堪卡在喉咙中。
“上午怎么了?”沈从容秀眉一挑,故作惊讶的看着方景书,似乎很期待她后面的话。
方景书白了脸色,扭头瞧了面色铁青的宇文常舒一眼,不敢再说话。
宇文常舒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眼底满满的都是恨其不争。半响之后,他才终于起身道,“景书的意思是,她素来就与沈二小姐交好,听闻烟姨娘腿脚不适,便派秋月过来探访。只是,如今已经晚了,却不见秋月回府,所以这才特意过来询问一番。”
沈从容冷眼瞧着宇文常舒那一副的嘴脸,真真痛恨自己上辈子怎么就瞎了眼睛,看上这么一个男人了:什么特意过来询问,一个三等丫鬟,至于让一个静伯侯爷屈尊降贵来询问?说出去谁会信?
“哦,秋月她……”沈从容缓了缓颜色,正欲开口的时候,却不料门口闪出一抹淡紫色的身影,紧接着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秋月冲撞了本王,本王已经将她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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