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异常熟悉,熟悉到上辈子做梦都能够听见。
只是这辈子再听见,却平添了几分厌恶。
沈从容微微蹙眉,脸上露出一抹不悦,不过脚下却是配合的顿住了。
宇文常舒悠然走到沈从容的面前,原本还算俊俏的脸因为被长孙穹打了而青紫变形。此刻的他难看异常,可是眼神里面却透露出阵阵愤怒和不甘。双眸犹如夹了锋利的刀子,恨不能在沈从容身上剜出洞来。
倒是沈从容,好像没有反映一般,一脸无辜的抬头望着宇文常舒,“这位公子,我们,认识么?”
此话一出,宇文常舒差点没背过气去。他原本就不是那么蠢笨的人,事情过去之后,再想想便知道有人摆了他一道。
这个人,不是沈从容又是谁?
可是事到如今,这个女人居然装傻?!
宇文常舒瞪着一双眼,咬牙切齿的望着沈从容,“你敢说我变成这样子,跟你没一点关系?”
沈从容眸光里面闪过寒意,上辈子夺了自己性命的男人就在眼前,自己曾经为了他卑躬屈膝,为了他放弃一切,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
这一切,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她是方景瑜的时候,蠢了一辈子;如今她是沈从容,绝对不会再被任何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沈从容一抬眸子,脸上又是单纯无辜到让人不忍责备一句。她细细的盯着宇文常舒看了半响,这才猛地惊呼一声,“哎呀,原来是静伯侯爷,小女子一时没认出来,失礼了。”
这明明带着嘲讽,却又认真无比的语气和无辜的眼神,让宇文常舒差点就相信了沈从容所言。他恨恨的咬牙,双眼涨得通红,“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去那后院?”
沈从容一愣,面上尽是惊恐,说话也几乎要叫出声音来,“侯爷,不关我的事呀。您不是要去见长孙小姐吗,从容家底浅,若是牵扯进去,这辈子可就毁了,您可开开恩吧。”
话音一落,便将整个天香楼顾客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能够来这天香楼定制衣裳的,非富即贵。至于宇文常舒在摄政王府那一段丢死人的风流韵事,这两日早就传遍了整个京都。
众人方才又听见沈从容那一番说辞,不由的向宇文常舒投去鄙夷的眼神:一个大男人占尽了便宜,还攀上了五大家族之首的长孙家,如今还想将责任推到一个弱质女流身上,简直就是恬不知耻!
宇文常舒被众人这么一打量,只觉得如坐针毡。原本自己一个堂堂侯爷来天香楼定衣裳款式就够跌份了,如今还被沈从容这样羞辱,恨不得马上能够找个地缝钻进去。
宇文常舒咬牙切齿的望着沈从容,最终低低的吐出一句话来:“若不是因为你像一个人,我才不会去阻拦,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毒妇!”
沈从容一皱,心底的厌烦更甚。这个贱男人,如今还想拿方景瑜出来做挡箭牌吗?看来他还不清楚事情真正的始作俑者是谁呢,自己是不是该好好提点一番?
“忘恩负义?”沈从容一愣,满脸的无辜。“侯爷这话从何说起?我可是被秋月姑娘引到后院去的,换了衣裳我可就出来了。至于您跟长孙小姐的事情……”
沈从容说着说着声音越发低了,最后到听不见。一双水灵的眸子怯怯的去看宇文常舒,好似生怕他恼羞成怒一般。
宇文常舒猛地一愣,脑子里面似乎闪过了什么。
那满是伤痕的脸上顿时色彩斑斓,好不精彩。双眸里面瞬间燃起了愤怒的火焰,似要将一切焚毁了一般:对呀,沈从容一开始就对自己情意绵绵,她又怎么可能将自己推到别的女人怀里去?
如今,最想静伯侯夫人位置的人除了她还会有谁?
赏花会上,自己好似说过不要她招惹沈从容。没想到,那个贱人居然就因为这句话想要陷害沈从容,最后却害到了自己的身上……
想通了这一切的宇文常舒一声冷哼,转身飞快的离开了。只是那抑制不住的怒意却是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真切的感觉到了,看来静伯侯府里面又少不了一场闹腾了。
沈从容望着宇文常舒怒意冲冲离开的身影,一改方才无辜的模样,眸子闪过寒意,嘴角微微上扬,招呼在外面候着的连翘,“连翘备马,咱们回靖远侯府,等着看戏。”
连翘虽然不知道沈从容有什么打算,不过既然自家小姐这么说,看来又有人要倒霉了,她就只管乖乖的在一旁看戏便好了。
当沈从容回到竹里苑的时候,却见描眉几个丫鬟探头探脑的站在门口。
连翘瞧见沈从容皱眉,便不悦的上前呵斥,“怎么回事,一点规矩也没有?”
描眉一见沈从容回来了,连忙上前说道:“小姐宽恕,只是奴婢有事禀告。”
“什么事?”沈从容似乎猜到了什么,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描眉朝着后院看了一眼,低低的道,“今个儿一早,二小姐便背着几根荆棘到后花园跪着了,说是要跟大小姐负荆请罪呢!”
连翘一怔,不敢置信的望向沈从容,“小姐,这……”
沈从容当然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眸子里面闪过一抹冷意,笑道,“走,咱们去看看她要玩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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