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茹看了看隔壁抱夏敞开的门,只是帘子放下了,里面的情况看不清楚,“母亲在和太医说话,魏嬷嬷是有急事么?”
魏嬷嬷连忙摇头,安静茹心里更好奇了,魏嬷嬷看起来确实是有事儿的,可安静茹实在想不出来魏嬷嬷能有什么事儿找姜氏。如今她基本是接替了以前陈嬷嬷的位置,但不同于陈嬷嬷在沈氏跟前那么讨好,陈嬷嬷待人和气不过总给人几分盛气凌人的感觉,这魏嬷嬷恰好相反,看起来不太和气,待人却十分总好像赔着几分小心。
有几次安静茹碰见她和欧阳倩说话,她对欧阳倩便是十分恭敬又尊重的。
“这样吧,若是着急,我进去瞧瞧。”
魏嬷嬷蹙着眉头,还没答应又一个小丫头摸样的丫头急匆匆跑来,朝安静茹福福身便朝魏嬷嬷道:“嬷嬷,您快回去吧,二夫人……”
后面的话还没说话,魏嬷嬷脸色大变,急急忙忙打断丫头的话,朝安静茹低声道:“二老爷和二夫人打起来了!”
一句话叫安静茹彻底呆住,忙回过神来,魏嬷嬷急急忙忙地道:“奴婢们劝不住,请大夫人和大老爷去劝劝吧,这事儿若是惊动了太夫人,少不得又给太夫人添一层气。”
说完这话,魏嬷嬷又感激地朝安静茹福福身,就急急忙忙与那小丫头风风火火地走了。跟在安静茹身边的春香,冷哼一声低声嘀咕了一句,“就他们事儿多。”
安静茹白了她一眼,看了看还没什么动静的抱夏。脑袋也飞快地转起来,二老爷和沈氏打起来,姜氏去劝架那沈氏心里只怕也不好受,而且也未必劝得住。何况,他们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
安静茹扭头朝春香道:“快去通知大老爷一声。”
大老爷和二老爷毕竟是亲兄弟,至于沈氏哪儿,安静茹吩咐品翠,“去英国公府请王夫人过来。”
相对于姜氏和刘氏,王氏还好出面一些。王氏不知这府里的人,不过这边三位夫人待她总是客气又敬重的。
安静茹再回到屋里,身边两个丫头都不在,她虽极力掩饰,太夫人精神不济却还是看出端详来,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安静茹摇头笑了笑道:“没什么要紧的事儿。”
太夫人没有追问,似乎有些倦意,叫如意扶着去暖榻上躺着,朝安静茹她们挥挥手道:“你们下去吧。”
安静茹和沈怀筠一起退出来,正好太医也走了,姜氏和刘氏一边低声说话一边从抱夏出来,安静茹正想着怎么告诉姜氏,姜氏看见她倒先问起来,“方才谁来过了?”
这事儿除了想瞒着太夫人,其他人早晚都能知道,瞧魏嬷嬷那摸样是闹得不轻的。安静茹如实说了一遍,刘氏那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幸灾乐祸还是吃惊过度,瞪圆了眼睛,嘴里就蹦出四个字:“怎么可能?!”
说完大伙的目光一致看向姜氏,就等姜氏发言到底要不要过去。安静茹自然是不好去的,她是侄儿媳妇,长辈的打架小辈的是去劝架还是看热闹?
“儿媳已经叫人去通知父亲和大伯母。”
姜氏神情没有多少起伏,语气也淡如轻风,“龙哥今儿在不在家?”
这会子不早不晚,这些天差不多都是这个时辰来请安,今儿二房一人也没瞧见。容蕙和容珠备嫁,太夫人说怕她们两个占了病气,就不许她们过来,卢氏偶感风寒,怕过了病气给太夫人反而加重太夫人的病情,也两天没露面了。
“表哥和表嫂都没瞧见。”
姜氏顿了半晌,刘氏明显很想过去瞧瞧,不过她一人过去看见沈氏出丑,以后沈氏惦记的只怕就是她一人了,因此也安奈住。姜氏看着跟在安静茹身边的晨哥儿,道:“你带晨哥儿回去,我和你三婶婶去看看。”
刘氏闻言抬脚便走,姜氏也不紧不慢地跟上。沈怀筠满含担忧地望着她们一行人的背影,她来韩家这么多年,姑妈和姑父吵嘴都没听说过,今儿却打起来,也不知为的上什么事儿。
安静茹带着晨哥儿回去,沈怀筠回到自个儿屋里不提。且说荣华园,大老爷让人推着去的去的时候,只见满院子站着丫头婆子,皆一脸惶恐垂手而立。屋里乒乒乓乓一片嘈杂,韩睿龙哭求声时不时传来。
魏嬷嬷一见大老爷,就忙大喊了一声,那时二老爷手里正举着一只一尺高细腰花瓶,作势就要砸下去。沈氏披头散发瘫坐在地上,茶盏儿、碗儿碟儿、桌椅板凳,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地上更有茶渍、菜汤,一片狼藉,韩睿龙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二老爷的腿,若不是魏嬷嬷那一声叫喊,那只细腰花瓶就真落在沈氏身上了。
二老爷听说大老爷来了,一怒之下将那花瓶仍在地上,随即四分五裂,一甩衣袖气势汹汹从屋里出来。
大老爷微眯着眼,只那么一瞥二老爷,二老爷身上的气势就弱了几分,大老爷冷哼一声也不说话。
大老爷虽半身不遂,这七八年性子也随和了,只是毕竟是亲兄弟,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岁数上相差不大,只是韩国公太老爷去世,又有长兄为父一说,后来大老爷将爵位让给他,他打心里也敬重这位长兄。
若不是沈氏……此刻想到沈氏,二老爷也羞愧地红了脸,垂着头道:“是我糊涂了。”
大老爷虽然坐着,比二老爷矮了几乎一半,身上的气魄却并没有因此而减弱,淡淡的语气让他看起来更像是居于高位上的人,“你还知道糊涂,这里里外外多少眼睛盯着?”
从去年中秋之后,容珠出了事,二老爷看沈氏便愈发不顺眼,因为这个缘故太夫人的身子时好时坏。二老爷心里原就搁着一层气,若不是沈氏态度和顺,他早就大发脾气了。今儿早上,吃了早饭,二老爷又无要紧的事儿要出门,沈氏说起太夫人的病情,话里话外就透着一个意思,说太夫人大概是不中用了,后事也该预备着,或者冲一冲说不定就好了。
纵然沈氏是商量的语气,二老爷一听只琢磨出沈氏是要咒自己母亲死,又想到若不是她管教不严,容珠毫无羞耻的一番话惹得母亲伤心,又何至于此。顿时一摔碗便与沈氏闹起来,一开始沈氏还好言好语,那二老爷正在气头上,软硬不进。
沈氏这些天也不好过,无论做什么,二老爷、太夫人皆没好脸色,二老爷怪她,她哪能不辩解几句,这一辩解,要想再停下来就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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