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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封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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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168陇上横吹霜色刀:企盼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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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笑回来得有些晚,眼睛还微微红肿,师徒二人沉默着将霍去病抬到山巅的瀑布旁。

    皎洁的月光下,夏侯借着泉水除去易容之物,右腿蜷起,斜倚一块青石,长袍曳地,墨发披散,以指勾住白玉壶,闭眼昂首品尝。夜风拂过,唇角溅出的一滴醇酒坠在草丛间,惊得秋虫呢喃。

    容笑扯开发髻,解去外衣,将赤着的恋人拥在清泉一角,用干净的丝绢轻拭他的每一寸肌肤,就仿佛他还会呼吸,还会嫌弃肮脏,还会被人擦痛。

    如玉的手掌撩起泉水,淋在霍去病的头顶,容笑边给人按摩清洁,边细声交代:“师父,分别在即,我也有些话要对你说——还记得初见我时的那阵怪风么?”

    夏侯抬睫看着璀璨的星河,并不回头,一张清俊的脸庞波澜不兴:“那风势的确非同寻常,不过,也并非为师第一次见到。”

    “嗯,师父,你见多识广,所以我才敢同你说这样的话——其实,我是被那股风带来这里的,只是我来的地方有些奇特……”手上的动作停了一停,容笑斟酌了片刻,方才续道:“我来自两千年后的世界,在这里遇到的人和事,对我而言,原本只是史书上的只言片语。”

    夏侯始昌彻底呆住了,玉壶把持不稳,一下子击在青石上,壶身立刻绽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细纹,酒液滴滴渗出,渐渐洇湿了他的袍角。

    容笑的眼睛还是盯着霍去病的头发,声音沉稳无比:“我在那个世界从没有兴趣了解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所以虽然早知道刘彻、卫青、去病,甚至卫子夫、李广、司马迁等人,但从来不清楚他们究竟有过什么样的命运。史书上说,去病只能活到二十多岁,我却不知他究竟是何时、为何而死的,所以……”

    “所以你总是战战兢兢地守在他身边,一刻也不敢离开。”夏侯恍然大悟,“因为你想阻止他的死亡。”

    容笑捧住霍去病冰冷的脸,看着他面颊上隐隐现出的黑色,苦笑道:“我在这冰窟中冥想了数日,最后终于想通了一件事——我来到汉朝绝非偶然,正是因为我的出现,身边的这些人才会有如今的结果。我以为自己可以改变历史,没想到却一直在促成历史,如此说来,我原本就是这段历史中的一部分,可恨我一直都没明白。”

    夏侯皱眉思索半晌,不解发问:“既然你知道霍去病不是长寿之人,那你为何还执意要我救他?我若真的救活了他,你们那里的史书岂非写错了?”

    容笑的眼睛亮极了:“那是因为我知道一件著史之人所不知道的事,所以确定去病会复活——我在两千年后,亲眼见过去病和嬗儿,而且,去病还是我在那个世界的恋人。”

    夏侯惊愕地回过头来,盯住她的眼眸,连呼吸都凝住了:“你说什么?”

    容笑握紧了霍去病的手掌,眼眶倏然湿润:“两千年后,他一眼认出了我,我却不认得他,还误会他,生他的气;现在,我总算认出了他,却认得太晚了……师父,请你一定要相信,他会再见到我的,尽管、尽管我们最终还是难免要分离……”

    哽咽着,她俯下头,在霍去病冰冷的唇上落下一个吻:“去病,我们总有一天会再见,到时候别忘了再教我骑马,学拳,带我去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玉门关。如果想换名字,‘平疆’两个字就很好听,姓氏就不用换了吧,嗯?我还是喜欢你姓霍。”

    夏侯用手指点点下巴,强作笑容:“那你在两千年后,没见过为师?”

    容笑悄悄拭去泪水,仔细地为恋人擦干头发,绾起发髻,板着脸道:“没见过你这个老妖怪,估计你是寿终正寝了吧。”

    夏侯暴怒跳起,射出一枚碎石子,将泉水激起数点涟漪:“混账,你敢诅咒为师!正好今夜将你逐出师门算了。把那个臭小子拎出来,我要给你们两个放血了。”

    容笑依命而为,将霍去病抱到岸边,拭干身体,又给他穿好一套干净的便服,这才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什,交给了夏侯:“师父,我知道刘彻对你颇为看重,时常唤你入宫畅谈,所以有些事你不可不知。”

    夏侯一点即通,匆忙摆手拒绝:“你是要说我未来的命运么?哎,我可不想听,知道未来会发生些什么,活着还有何意思?就像你一般,知道小情人命不久矣,只怕每时每刻同他在一起,都会想到这样的不祥之事,哪还有半点乐趣可言?啧啧啧,真是可怜啊可怜。”

    容笑噗嗤一乐:“师父,你在我们那边的史书上,可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人,所以我根本没法告诉你关于你的任何事。”

    夏侯气得两眼翻白,连骂“混账”二字不休。

    容笑拍拍他的背:“将来登基为皇的,并非太子刘据,唉,卫后的下场也不怎么好。刘彻最后把皇位传给了最小的儿子刘弗陵,那儿子的生母据说叫做‘钩戈夫人’,你要留心。”

    夏侯奇道:“这个称号到是闻所未闻。”

    容笑努力回忆了半天:“好像是因为那个女子生来就是双手成拳,无法展开,十多岁时在乡间遇到了闻名而来的刘彻,皇帝陛下亲自展开她双手,结果那手掌中竟然握着一枚玉钩,这个称号就是由此得来。对,故事里说的是这样没错。”

    夏侯冷笑起来:“什么天生成拳,掌握玉钩,只怕是有人为了进献美女,故弄玄虚吧?”

    容笑用手指点点下巴:“哈哈,这样的好事与其送给别人,不如师父来做啊。你将来就往个美女手里塞个玉钩,把她献给陛下好了。”

    夏侯也若有所思地点点下巴:“有道理,有道理。幼主登基,必有重臣弄权,我去做那个重臣好了,也免得某些混账说我不重要!”

    容笑叹口气:“重臣是有,不过不是你,而是霍光和金日磾。他们两个都是我至亲之人,你可别抢他们饭碗。”

    夏侯不理她,低头察看她刚递过来的那个物什,翻开布绢一看,里面包着的是一封血书,上面是工工整整的隶书:“司马兄,一时之辱,怎及生平之志?血泪流尽,便是提笔著史之时。容笑本非世间人,万莫在书中提及。愚弟叩别于元狩六年九月。”

    见夏侯一头雾水,容笑轻声解释:“他日,司马迁会有一场大难,请师父想方设法劝刘彻留他活命。司马大哥素来心高气傲,恐怕难以承受那一场非人的□和苦痛。到那时,还请师父将这封信送到司马大哥手上,告诉他——他的性命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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