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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封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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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100黄沙战血映天赤:掠地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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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如墨玉,月上中天,风中花飞淡淡,唯有暗香悠然。*非常文学*

    卫青负手而立,清癯的脸上一双眼淡然无波,看不出喜怒。

    霍去病被问得心跳快了两拍,沉吟一霎,他倏然双膝下沉,跪在地上,垂首道:“不敢欺瞒舅父,那个斥候兵玄奴,本名唤作容笑,乃是去病挚爱之人!”

    卫青方才在酒宴上冷眼旁观霍容二人眉来眼去的神色,心中早就有些计较,然而此时见外甥竟不瞒不躲坦诚相告,却有些微微吃惊。

    “即使您今夜不问,去病也是要寻个机会向您禀告的——舅舅,回到长安后,去病想与容笑结为秦晋之好!”

    卫青皱眉,低头端详那个从小看到大的外甥,费解发问:“他是个男子,你如何能娶他过门?”

    霍去病心一横,叩伏在地,恭声解释:“不敢欺瞒舅舅,容笑其实是女儿身,她当初是女扮男装入的期门军!此事,我三年前就已知道,可我对她一见倾心,为着一己之私,始终没有告知舅舅。此事皆是去病之错,望舅舅不要太过生气,免得气坏了身体!”

    卫青闻言大吃一惊,退后两步,瞪视了外甥半晌,方才弄懂对方并非是在同自己说笑,脸色便开始渐渐发青。

    夜风骤然拂过,身上的酒意全都散去。

    抬首仰望明月,思索良久,卫青沉声道:“女子入营,乃是乱军,罪当问斩!你不但不按军规行事,为她隐瞒三年,此刻竟还要娶她?期门军是何等地方,若无人相助,一个女子如何能够轻易入营!你真糊涂!这定是有人看你年轻不省事,利用于你,他日要从这件事上入手,对我卫家不利!”

    霍去病猛地抬头,情急而辩:“并非如此,舅舅,容笑她当日是为生计所迫,这才托李敢将她举荐入了期门,去病敢以性命担保,她待我一片真心,绝对不会对卫家不利!”

    卫青怒极,手执腰间刀柄,眸光阴沉:“竟还牵扯了李家进来?若是有人背后操纵,此人实在是机谋深不可测,如此一来,一举便能铲除卫李两家!”

    霍去病怔了怔,正要继续辩解,卫青摆摆手,阻住他话头:“去病啊,你听舅舅说——就算此事无人筹谋,那个女子对我卫家也没有其他心思,此事仍是不妥至极!如你所说,那个女子如今已在军中混迹三年之久,认识的兵士数以千计,就算你今时瞒天过海,偷偷带她入府,难保有一日,她不会被你的部下认出来!到时候,这桩丑事传扬出去,可不是一个天大的把柄?”

    霍去病听到此际,跪直身体,眼神坚决,诚挚道:“舅父,我没打算偷偷摸摸将她接进府里,不现人前,那实在是辱没委屈了她!回到长安后,我自会向陛下禀明请罪,求陛下准我娶她为妻。//若陛下宽宏,应允了这门亲事,我又何惧人言?”

    卫青被他的狂语骇了一跳,忍不住蹙着眉心,为其剖析个中厉害:“勉强收到府内做侍妾已然不妥之至,你竟还要娶她为妻?你总不会以为婚约就只是你的个人私事吧?你不会不明白我为何要迎娶平阳公主……唉,现下只有你我二人,眼见着你也大了,有些事你不可不知。”

    伸手扶起霍去病,他语重心长,低声道:“皇后从前专宠后宫,生下皇长子刘据,可是过去这么多年了,据儿还是没有被立为太子。虽说陛下春秋鼎盛,立太子一事并非刻不容缓,但你须知道,现如今后宫之中最受宠的乃是王夫人,她也诞下一子,所以将来谁能登上太子之位,还很难讲……”

    直视霍去病清亮的黑瞳,他又拍拍外甥的肩头:“此次,你初立军功就被封侯,多少人妒忌眼热?远的不说,单说今夜的李广,他是何表现,难道你心中无数?你以为朝中就只有李广一个对你我二人不服气么?待你我领兵回到长安,还有多少硬仗要打?若你以为朝堂之内的战争会比出击匈奴容易,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此时此刻,皇恩浩荡,我卫家如烈火烹油,你洁身自好尚且来不及,竟还敢授人于柄?你的亲事,皇后与我自会为你悉心安排,你勿须着急。这个女子……就让舅舅给你打发了吧!”

    说完,他满怀期望地看向少年。

    谁料,霍去病执拗摇头,语声坚定:“舅舅,我不是不明白你和姨母的苦心思虑和长远筹谋,但我也不妨坦言相告,去病此生非容笑不娶!为了卫家,您和姨母要我做什么都成,但您要我舍弃她,那是万万不能!”

    借着月光,卫青终于看清了外甥眼中的狂热,心口不由得一片冰冷。

    沉默片刻,他负手而走,边走边笑:“想不到我一向看重的孩儿,竟是个看见女人就走不动路的窝囊废!呵呵,我真是看错了人,看错了人!”

    此话听在耳中,就像一道凌空抽来的鞭子。

    委屈的情绪在胸口不停翻搅,霍去病咬咬牙,追上舅父的脚步。

    “你都拿定了主意,还跟来作甚?”卫青听见少年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冷冷开口。

    霍去病心中忐忑,垂头跟在身后,默然不语。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大军主帐,守在帐外的亲兵为大将军撩开帐帘,卫青径直走了进去,霍去病一个抢步跪在帐内,仰脸看向卫青:“舅舅,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是要同她生死与共的。今夜,您若是不答应这件事,我就长跪不起。”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卫青以指扶额,声音显得很是疲倦:“随便你,你爱跪便跪!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跪几天几夜!”

    霍去病闭紧双唇,脸色倔强,一双眼里全是固执,不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将身躯跪得直直的。

    卫青看得更是恼怒,摔手而出:“你跪在这儿,我到别处去安歇!”

    帐外的亲兵们见到大将军在大喜之夜莫名发怒,不明所以,却不敢冒失开口。

    走到帐外,卫青面色阴鹜,用冷冽的眼光一扫,点了两个心腹跟着他,其他人仍留在原处继续把守大帐。

    夜色逾浓,天边有厚云堆积,遮住了月亮的光华。

    容笑站在帐口张望了半天,却还见不到人回来,这才叹口气,回到帐内。

    跪坐在被褥一侧,将霍去病的月白色寝衣叠得整整齐齐,刚想将那丝缎放在枕前,突然想起什么,抿嘴一乐,又把寝衣举到鼻前深深一嗅。

    鼻间霎时充斥着那个少年独有的体香,好像又被他拥在怀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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