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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封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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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080弯弓辞月破天骄:琴意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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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笑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不免有些担忧:“你父亲当年明知一个没出嫁的姑娘有了身孕会遭人白眼,却还是弃你们母子于公主府而不顾,你……怨恨他么?”

    霍去病眼睫低垂,并不回答容笑的问话。

    将琴在膝上重新架好,细一思索便轻挑琴弦,手势如行云流水,极为灵动。

    琴音回荡在半空,初时清雅淡泊,宛如阳光闪耀下的湖水,渐而轻柔婉转,好似湖上飞舞盘旋的花瓣。

    躺在温暖的衾被中听了一会儿,睡意席卷过来,容笑的眼皮有些沉重,口中嘟嘟囔囔:“我怎么好像……又看见期门湖上的落花了?姓霍的,那些桃花可真好看哪。你也挺好看的。嗯,好看……”声音越来越轻,渐渐被淹没在琴音里。

    霍去病唇边噙着暖笑,手指轻捻慢滑,琴韵悠远。

    又过了一盏茶时分,容笑的呼吸变得平稳规律,霍去病停止指尖动作,琴音袅袅散去。

    在黑暗中独坐须臾,凝望一眼容笑侧卧熟睡的身影,他悄悄将琴放置帐角,这才重新走回容笑身边。

    容笑似乎被他的衣衫窸窣声响所惊动,呓语一声,挪动身体,一转身把胳膊腿都给扔到了被子外面。

    他屏气凝神不敢再动,直到确定容笑重又睡熟,才轻手轻脚地抽出缎被,为容笑覆在身上。

    俯身躺下之际,忍了又忍,到底还是克制不住,轻轻在她温热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第二日清晨,容笑醒得很早。

    在晨光中睁开迷蒙的双眼,仔细回忆了半天,才终于确定一切不是梦。

    偷乐一下,她扭头去看霍去病的衾被,只见那里铺得平平整整,好像没人睡过。

    披好外衣,拢拢头发,绕出屏风,这才发现帐内空无一人。

    撩起帐帘,远眺帐外,只见漫山遍野都是残雪。

    寒风掠过,几块尖利的山岩刺出墨色的锋刃,看起来有些狰狞。

    “侍中大人呢?”容笑看看分守主帐两侧的兵士,开口询问。

    其中一个兵士朗声答道:“天还没亮,大人就去了山谷练兵。临行前说,要你在帐内好好养伤,不要随便出帐。”

    容笑向他道声谢,缩回屋内,暗暗盘算了半晌,围上件厚披风就走了出去。

    冷不防从温暖的室内走出来,经北风一逼,她连着打了两个寒噤。

    先前说话的兵士狐疑道:“你要出去?大人不是命你留在帐内,不要乱跑么?”

    容笑瞪他一眼:“大人可曾对你说过,我是被囚禁在此的?”

    那人愣愣神,摇摇头:“那倒没有。”

    “这不就是了!我身为马夫,大人待我如此宽厚,我心里如何过意得去?是以想去厨房为大人准备些饭食,难道这也不行?”

    那人皱眉反驳:“此话说的也有些道理。可是,若大人回转看不到你,会责罚我二人的!”

    容笑不以为然道:“大人练兵总要好几个时辰的!饭食做起来哪里需要那么久?我很快便会归来,绝对不会连累你,放心放心!”

    说着,又嬉笑着低声贿赂:“如果我在厨房见到美食好酒,定会拿些过来给你和那位兄弟一起品尝。这几日天寒地冻的,如有醇酒入腹,定可挡挡寒气……兄弟,你说呢?”

    那人还在犹豫不决,旁边的守卫却开口道:“好了,好了,你去吧。只是记得早些归来,别让我弟兄二人难做!”

    容笑连连点头,满面堆笑地去了。

    走出数步,突然听得身后遥遥传来两人的对话:

    “你怎的就放这马夫走了?若是大人发现……”

    “唉,兄弟,你怎么还没看清楚?大人昨日为了这玄奴,命一名军士前去马厩照管马匹,明里是说升为宿卫,其实还不就是个马夫!兵士们都传开了,说大人明升暗降那名军士,不过是因为那人曾经得罪过这个玄奴。现下,谁人不清楚,这玄奴才是大人眼里的第一红人!而且,他昨天早上在这沐浴净身,夜间在主帐歇了一宿!据昨夜把守这里的兵士们说,大人昨天兴致极好,竟在夜深时弹了许久不碰的琴。我且问你,这些年来,吃过大人军棍责罚的人无数,怎么不见大人对其他伤兵这样体恤?别糊涂了,你就没仔细瞧瞧他的五官相貌么?他生得这样俊,侍中大人跟他必然是那种关系……”

    “什么关系?”

    “哎呀,你真是糊涂!算了,若是当真不懂,就当我什么话都没说过!不过,你别连累我,我可不想糊里糊涂地被调过去喂马食铲马粪!”

    容笑叹口气,心道,此事果然已经传开,但愿别给霍去病添什么麻烦才好。

    拢拢身上的披风,她只做什么都没听见,当下脚步匆匆直奔厨房。

    为方便军士用膳,厨房建在下坡处不太远的地方,门口同样守着数名兵士。

    其中一个领头的身披铠甲,迎着晨光眯起眼,看见容笑披着白裘踏雪而来,登时笑了笑迎上去,亲热招呼道:“容甲员!”

    容笑已经两年多没听过这个称呼,不禁怔了怔。

    睁大眼睛细细端详,这才认出来,忙抱拳躬身行礼:“原来是汲宿卫!”

    汲偃朗声一笑:“你我虽在山上共事两年,却没什么机会见面,不想你连我升任宿卫之事都一清二楚。”

    容笑抿抿唇,吹捧道:“汲宿卫卓尔不群,别说是我了,就是那九百匹骏马也是多有耳闻,夜夜传诵的。”

    汲偃哈哈大笑:“容甲员,两年不见,你不但相貌没有丝毫改变,就连这淘气的脾性也是一般无二!”

    笑完,突然凑近对方,小声道:“我听说你昨夜宿于侍中大人帐内,此事可是当真?”

    容笑沉吟着点点头:“我受罚有伤,大人念着旧情,这才宽宥我,留我在帐内一角取暖过夜。”

    汲偃深深望她一眼:“你二人当年在亥队之时便是同宿同眠,原本这也没什么,只是……大人现如今不同往日——从前他只是期门十二队的一个小小队首,如今却是指挥太乙军之人——你切莫再像两年前一样,让人拿住把柄,对大人不利!”

    容笑听他此话说得蹊跷,如何能够忍住不问:“两年前,谁拿住了什么把柄?”

    汲偃四下一望,伸伸胳臂,指了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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